雅间内,傅容澈和茂成然出去后,东方泽静静地望着温青园,好几次欲言又止。
“小侯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了?”温青园展眉轻笑,将脖子上的哨子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推向东方泽那边:“这个,小侯爷收好,日后,可莫要再因为冲动,胡乱送人了。”
“小爷不是因为冲动!”东方泽半起身子,急急忙忙的想把哨子推回去:“大不了小爷断了对你不该有的念想,只当朋友便是,这东西,小爷当初既是给了你,又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望着被推回来的哨子,温青园施施然往后一退,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些许。
这动作细微,不易察觉,东方泽却瞧得正好,瞳孔不受控的瑟缩了下,显然是被伤着了。
温青园瞧在眼底,却不动声色:“按理说,朋友之间互赠,我本不该拒绝,只是此物过于贵重,我当日收它,一是因为它不知何故戴上便取不下,二是因为,我当时委实是不知晓它的含义与重要性,小侯爷若是想赠礼,大可挑别的,我自然心安理得的收下。”
“这,这就是一个破哨子,哪有什么重要性,你,你不收,无非就是瞧不上它,嫌它配不上,配不上你的身份。”
东方泽心虚的转着眼珠子,神情极为不自然。
“东方小侯爷,既是朋友,又何必将我蒙在鼓里,诓骗于我。”
温青园半垂着眼,复又将指尖抵在哨子上,轻轻推了过去。
“小爷,小爷诓骗你什么了!小爷是那种人嘛,小爷……”
“小侯爷若是下定决心断了那念想,真心实意的想与我做朋友,便不该将它再次推给我。这枚哨子,到底是草芥还是无价,小侯爷心里,比我更清楚。”
东方泽推哨子的动作一顿,立在哨子上的两指,不禁晃了晃:“你,你都知道了?”
温青园笑了笑:“既是有着特殊的含义,又是小侯爷寻了珍贵材料,亲手所制,希望小侯爷日后能把它交给你真正爱的,且要与你共度终生的人吧,切莫要辜负了当初制作它时的那份期待与欢喜。”
“你果然都知道了……”东方泽失魂落魄的收回手,眼底的光逐渐暗淡:“是茂成然说的吗?茂成然找过你麻烦了是不是?我早该想得到,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会来找你……”
东方泽颓废的瘫坐在地上,懊恼的搓着头,连以往惯用的“小爷”二字都不再用了。
温青园颦着眉想安慰他,动了动嘴,到底还是吞下了到嘴边的话,狠下心来。
“小侯爷无需在意这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枚哨子自今日退还给小侯爷,还望小侯爷仔细收好,莫要再做冲动的事了。”
这次,温青园直接直起身子,一口气将哨子推到了东方泽跟前,不容他再拒绝。
东方泽落寞的拾起哨子,自嘲的笑了笑:“也对,若你真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她,这枚哨子戴上,便该一辈子取不下来的,只是我不懂,为何你当初戴上会取不下,现在,又能摘下了……”
说实话,温青园也不明白,她当初想方设法想弄下来退回去,办法使尽了,最后剪子都用上了,也没取下,最后,倒是借了旁人的手,轻轻松松就给摘了下来,那会儿,她都惊了。
不过,幸亏是给摘下来了,如若不然,东方泽定就死认她是他的命中之人了。
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伤一个男人。她的整颗心,从上辈子香消玉损,入镯观世的那一刻起,就只容得下傅容澈一人了,旁人便是把真心捧于她跟前,她也不会见异思迁,傅容澈三个字已经死死刻进她的骨血,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呼,算了……”
东方泽哑着嗓子,仰了仰头,似乎是在憋泪。
温青园背脊一僵,脸上的淡然瞬间皲裂:“不,不是,你,你别哭啊!”
温青园惊了,不是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怎么她遇见的男人,随随便便就哭鼻子啊。
傅容澈哭还能理解,毕竟是心疼媳妇儿,可这位,他哭是因为什么?她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啊。
温青园慌慌张张的就想起身给他递帕子,好看的一对柳眉死死的皱在了一起。
“你,你别动!”
东方泽慌张的喝了一声,手掌撑着地面就想站起来。
温青园被喝的一愣,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没敢再动。
东方泽仰着脑袋憋了许久,才干干的轻咳了几声。
“咳,小,小爷才没哭,你,你这女人别胡说八道!”
“……”
将扯出来的帕子重新塞回去,温青园无语的瘪了瘪嘴,没说话。
东方泽又仰了会儿,才摆正脑袋,却也不敢直视温青园。
温青园随意的瞟了几眼,果不其然就发现了东方泽微微红润的眼角,她晓得男人都好面子,故也不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