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都坐在靠近电视机边的两侧沙发上,而在他们的另一边,一张吃饭的桌子上正摆着饭菜热气腾腾地冒着氤氲的气息。
屋里静悄悄的,明明人都在却又静得连掉根针下地都能听到。
现场气氛压抑凝重,让陆正祥更是不敢胡乱先开口。
春梅看了眼现场每个人的脸,然后他朝丈夫那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陆从军长叹一声,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异常:不忍、失望、果决……各种情愫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变得沉重无比。
“叔……”陆从军叫了陆正祥一声,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狠狠心继续说下去,“想必桂花婶卖过期烧鸡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叫你过来是要通知一下……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再卖烧鸡了,以后你就安心在鸡场上班吧。”
“从军,这……”陆正祥猛地抬头看向从军,他一脸惊诧,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他往郭兰英那看去,见她一声低叹摇着头不发一言;他又再往春梅那看去,见她眼神平淡如水,找她求情更是不可能!
陆正祥绝望了,他霎时心凉了下来,看来这事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从军,你婶她……做得是不对,念在她是头一回犯了糊涂,能否……”他的声音低软无力,为了已经开始变好的生活能够继续,他只能厚着脸皮卑微地想让陆从军再给一次机会。
但是,陆从军内心痛苦却神色坚决,为了梅岭牌烧鸡的未来,他不得不这样做!
“叔,就这样吧。若是生活有困难,可跟我说。”
陆正祥懂了,他想笑一下作以回应,可心里却难受得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想回去了,但明明如坐针毡,却半天也张不开口说些要回去之类的话。
屋里再次寂然无声,现场的气氛压抑而尴尬……
“叔,要不留下来吃完饭再回去吧。”春梅看得出陆正祥的窘迫,所以她故意这么说了一句。
陆正祥听着她的话好像终于在迷宫中找到了一个出口,他连忙站起身来脸色讪然说道:“不了,家里也做好了饭,我就先回去了。”
陆正祥走了,陆从军的家里这才重新活泛开来。
郭兰英十分惋惜地说道:“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害得现在整出这样的事来。”
陆从军不吭声,他的心情何尝不是跟母亲的一样,他现在后悔极了——也许当初不同意这事,现在也不会搞得这样尴尬。
“行啦,你们也别太自责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说再多也没有用。我看现在重中之重还是想想怎么把马路边那个档口给重新经营起来吧,如果不能重立好形象,我怕我们的品牌也会跟这过期的烧鸡一样,臭了。”春梅说。
“春梅说得对,只是这一次让谁去卖会比较合适呢?”郭兰英赞同儿媳的话,但是她这一问让陆从军和春梅重新发起了愁来。
现在整个鸡场也就那么点人,想从自己熟识的人里面去挑好像已经没有谁是比较合适的了。
“要不然就村里贴出告示,往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能出得起货款谁就可以卖。只是必须得遵守我们自己定下的规矩,否则光有钱也不能成为我们的经销商。”春梅突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自打嫁给了从军后,她就爱上了看新闻。她看人家新闻里的其他企业都是有自己的规章制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