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从手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替夏晚晚赔付,刷足好感度,只是现在出现了一点点小意外,责任被归咎到萧以则的身上了。
但她既然做好了准备,就没有不完成的道理。
怎么说这件事也多少和她有一些关系。
她早已经知道夏晚晚会打碎白瓷玉瓶,可是却出于私心没有阻止,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这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原本萧以则不必遭受这样的羞辱的。
时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笔钱说什么也应该由她来赔付。
主办人小心翼翼看向陆少,他心里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接受时音的赔付。
万一陆少并不想给沈家人面子,他却自作主张收了这笔赔付,那他可就惨了,至少在这个圈子是混不下去了。
陆少眼神冰冷,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冰一般,让人看了胆战心寒。
这模样显然是对时音出面赔付的做法相当不悦。
就在之前,主办方受了他的意思威逼萧以则赔付,现在时音出面,无非就是在打他的脸,打整个陆家的脸。
主办人夹在中间战战兢兢,陆少和沈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无论结果偏向哪方,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思来想去,主办人还是决定从时音这边下手,毕竟时音于沈家而言算半个外人,就算是受了委屈,沈家也是绝不可能为了她而与陆家撕破脸的。
“时小姐,这冤有头债有主,这钱还是应该由犯了错的人承担,您说是不是?”主办人低声下气地讨好着时音。
然而时音却没想给他这个面子。
“这本来就是慈善拍卖会,有几个人是真心来买收藏品的?大家不都是来做慈善的吗?陆少常年做慈善,圈里人都称您是大善人,我这也是想效仿您,力所能及地多做一些慈善,想必陆少也会给我,尤其是沈家一个面子吧?”时音微笑着向陆少投去目光。
她这一番话,明着是捧高陆少,暗地里却是在给陆少挖坑。
如果陆少不同意她的提议,那么他大善人的名号便是荡然无存,接着,她又重点提了沈家,让陆少给沈家一个面子,这里又是在用沈家给陆少施压。
陆家和沈家常年有生意往来,谁都不想因为这区区几百万的事情而撕破脸。
虽然在外人看来时音不过是个刚进沈家就成寡妇的无足轻重的人,但陆少这些年没少和沈父打交道,他知道沈父是个极其护短,极其好面子的人,现在他如果不给时音面子,那将来若是传到沈父耳里,难免沈陆两家要生出一丝嫌隙。
两厢权衡之下,陆少只好咽下这口怒气。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
现在他骑虎难下,非但不能让萧以则赔付,被称为“大善人”的他,还必须要一笔勾销这件事,否则他京城陆少就会落得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名头。
陆少暗暗咬着牙:“既然沈少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玉瓶,碎了也就碎了,不必赔付了。”
啪啪啪——
时音用力鼓了三次掌。
“陆少果然是大人大量,让人钦佩,不过这钱还是得照赔不误,少了一件拍品,筹措的善款就少了一份,这钱就由我补上吧。陆少,您没意见吧?”
陆少看向时音的面容,眼里露出一丝阴鸷的神情,他突然勾唇一笑:“沈少夫人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意见。不如这样,沈少夫人赔多少,我也照价捐多少,这慈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了不是。”
陆少果然不是善茬,并不是随随便便暗讽几句就能不轻不重带过去的。但他既然愿意割肉,那怎么可以不多割一点?
时音又暗戳戳地给对方挖坑:“陆少怎么能和我一样?这不是打陆家的脸吗?再说三百万如何能配得上您的身份,您这般身份的怎么也该捐一千万才说的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