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任何犹豫,陆骁依然面无表情,上前一步抓住了少年的手臂,仅轻轻发力,就将人扯至怀中,禁锢到不能行动。
他冰冷的声音在沈陵渊耳边响起:“你就用这幅模样去救侯爷?”
话音未落,少年受到了刺激奋力挣扎,本如牢笼般坚固的臂膀到真有了一丝松动,却在下一秒被毫不留情的摔在地面,半张脸着地火辣辣的疼。
陆骁毫不手软,趁机掐起沈陵渊的两腮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口中,并点了穴道强制少年吞咽,这才放了手。
沈陵渊挣扎着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做事光明永远磊落的陆骁,“你给我吃了什么!”
话音未落无力感涌上全身,沈陵渊如一片落叶轻飘飘的下落,跌进陆骁的臂弯。
“对不起,世子。侯爷让我瞒着你,他...昨日就在关外服毒了。”
陆骁的言语中难得的多了些情绪,是发自内心的伤感,换作平时沈陵渊肯定会惊叹上一番,原来木头人陆侍卫也是有感情的。
可如今他的心早已被恨占据,再放不进其他,眸中写满了不甘,不信任,还有无穷无尽的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渊儿,对不起。但你要活下去,找到机会,去北骊。”
陆骁不理会沈陵渊的质问自顾自的说着。
出城计划早在那少女出现时他就发现出了变数,本想着先去调查一番,沈陵渊在离开之前带一把刀防身也好,却没成想禁卫出动的速度会这么快,自己不过离开一秒这人就在金弋阁被认了出来。
就像提前预谋好似的,将他们的生路尽数封死。
那贪财的老板怕是早已将他的行踪举报给了禁卫,城门下钥的速度要比两人行动的速度快的多,更别提在西门集市还有那么多的百姓,想逃出去堪比登天。
如今看来,唯有一个方法方能护沈陵渊周全。
陆骁的眼眸中只剩下决绝,是他犯下的错误,就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渊儿是小时候被唤做的名字,长大后陆骁从未这么叫过他,却在这一时刻不合时宜的传入耳中。
不祥的预感漫过心头,沈陵渊瞪大着双眼,舌头却已是发麻再说不出一个字。
四肢早已僵劲,身体任凭陆骁如何摆弄,被脱下红袍,摘下腰间刻名玉坠,塞进了角落的茅草堆中。
他费力的摇头,好容易收回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喉咙中呜咽着,祈求陆骁不要离开,这里只剩下一个他能依靠的人了。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不要...
不要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可这些,男人听不见。
沈陵渊只能眼睁睁看着陆骁脱下他那身即为珍惜的黑袍盖在自己身上,又笨拙的套上明显小了一圈的红杉,做完这些后连头也不回,就好像往日远行任务一般离去。
这次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眼前的光亮愈来愈小,陆骁只留给了他些许的稻草缝隙以供呼吸,这昏暗的死巷不会有人经过是绝佳的隐蔽场所。
却也是最磨人心性的深渊。
四周无声的寂静,只有眼泪砸落在衣襟的声音,沈陵渊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眼皮却越来越沉。
几经挣扎换来的是更为强劲的困倦,熟悉的侯府方向燃起青烟与火光,沈陵渊双眼大睁,再抵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睡意与刺激,脑袋一歪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