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陵渊叮咛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楚式的镂花刻金床板,似乎,有些熟悉。
“你醒了?”
一清脆的女声响起,沈陵渊寻声侧头一看,是一不大的女孩子,身穿一身白纱裙端着一盆水走来。
沈陵渊坐起身,抬手捂住了刺痛的后脑,戒备地望着来人:“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小姑娘放下水盆来到床边道,“我叫红环,至于这里,是长兴侯府哦!”
“什么!”沈陵渊闻言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独目撑得滚远,怪不得他觉着熟悉!
沈陵渊望了一眼少女,又抬头看了一眼床板,这床是西楚当年送来的珍品,皇帝赏赐,长兴侯府独有的刻金镂花床。
“你,你这是怎么了?”红环向前迈了一步侧过头,跟着他看了看天花板。
沈陵渊现在可没空搭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他还记得自己是刚从密道中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可为什么醒了之后会在长兴侯府?
难不成是被沈晏清捉住了!
想到这,沈陵渊目光一凝,如箭一般冲出了屋子。
“哎!你伤的那么重这是要去哪啊!”红环见状,赶忙想追,却因一时心急被裙摆绊倒在地,只能大喊一声,却也无济于事。
沈陵渊虽没理会小姑娘的呼喊,但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是站在了原地,准确地说,是愣在了原地。
入目是一个极为空旷的大堂,堂中正聚集着形形色色的男孩女孩,最小的甚至还没有戏台子高,且个个穿着露骨,着实是让家教极严的沈陵渊开了眼界。
沈陵渊搜寻了下记忆,得出结论:这里应是府内闲置已久的伶人馆。
伶人馆是个八角形的建筑,中间是一大堂,大堂中央摆放着一个戏台子虽没有沐风阁的精致但胜在高大,贡伶人表演王侯取乐之用,大堂四周延伸出十六个隔间,每一间都是一个精致的卧室供人居住,可以说是贵族养玩物的好地方。
可长兴候出身布衣,性格耿直,最不喜戏曲,更不爱王侯富贵的取乐方式,因此几乎从未使用过此馆。沈陵渊还记得唯一一次使用伶人馆还是父亲在逼问一个刺客时行刑用的。
堂中这些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沈陵渊从房中跑出来,以一红衣男子为首的八人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他走来。
“呦。残废醒了。我们还以为你要睡一辈子呢!”
此话一出,一阵笑声传来,沈陵渊才发现原来男子也能发出此等尖锐之声。
那红衣似乎还没嘲讽够,笑完又道:“既然已经毁容了还不自己找管事的申请做个粗使下人,难不成还指望侯爷会宠幸你?”
沈陵渊微微眯起独目,抬手轻轻触碰右眼伤处,布条似乎不太一样了。
“你是谁。”他问眼前这个男人。
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轻嗤一声:“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名字,等我以后成了侯爷夫人,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旁边的人似乎唯这个红衣马首是瞻,纷纷拍马屁道:“是是是,闫凤兄说得对!”
沈陵渊在心底冷笑,眼神微动,继而道:“怎么,难道闫凤兄你已经见到侯爷了?”
“这.....”红衣明显紧张了起来,双眼四下望望,辩解道:“虽然目前还没有,但你看看这一屋子又有哪个人能比得上我?”
“对对对。”
“谁能比过闫凤兄的天人之姿!”
又是一阵拍马屁的声音,好吵。
“闫兄既如此自信,那我便祝你成功吧。”
沈陵渊说着,嘴边笑容随之消失,不再理会这一帮花里胡哨的人,径自朝门口走去,却是发现伶人馆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沈陵渊垂下头,心想:虽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也算是稀里糊涂地达成了目的,自己毁了容,沈晏清似乎也没有发现他在这里,可以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哎!我说让你走了吗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