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一勾唇道:“我之所以选择现身而不是去告发你们,是因为,我是来帮你们的。”
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何会刺杀沈晏清,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一致,便可同谋。
六人互相对视一眼。
十六上前道:“来帮我们?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啊!”
“知道啊。”沈陵渊抬起头,这事儿不是你们自己说的吗?
“不就是要杀沈晏清吗?怎么?难道只准你们有任务,我就不能有了?”
六人又互相对望了一眼,这回是气喘吁吁的十三说话了:“你到底是谁的人!”
沈陵渊心中颇为无奈,这些人怎么死脑筋:“别管我是谁的人,多个敌人不如多个帮手的道理你们应当清楚。”
十六看了看默默不语的大哥和大姐,眼睛眨眨:“可,可你无凭无据的,要我们如何相信你!”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沈陵渊思索片刻道,“不如我将侯府的地图画给你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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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伶人馆的苦力们干完活各自回房,沈陵渊躺在床上,头枕在双臂,盯着窗外焰红的晚霞出神。
曾几何时也是这样一个黄昏,父亲难得忙完政务来陪他过生辰,还送给了他一张弓。
小沈陵渊高兴坏了,兴奋的对长兴候说:“以后我也要像父亲一样骑战马,战北骊!”
沈陵渊蓦然想起当时父亲的表情,一丝错愕,两分悲伤,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之后长兴侯便离开了,自此再没陪他过过任何生日。
当时沈陵渊颇为不解,为何父亲会不高兴,现在他才明白,因为他是北骊女子生的孩子,是一个污点。
可若是父亲讨厌他的身份大可不将它带回来,为何要带他回来,而现在又要千方百计地送他走?
难不成还有什么是花楼也不知道的……
沈陵渊正沉思着,耳边传来一阵叩门声,三短一长。
自那日在园林的树丛中与六人见面,沈陵渊便画了侯府的地图给了他们,一是让他们自己探查真假比自己费口舌来得实在,二是这六人所负责的御赐园林正好临近岚轩,让他们帮忙探查布防也更为便利些。
如今,算算时间他们的确是该来了,沈陵渊起身开门后,只见十三和十六站在门外,在确认无人发现后,这才邀请他们进来。
“已经检查过了?”关了窗户,挡住那片火烧云,沈陵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十六回答道:“是,这几日我们已经将府中上上下下与你画的地图比对过了几乎完全一致。”
几乎?
沈陵渊转过身狐疑:“怎么,难道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十六抬头望他:“还有烧焦的岚轩。”
沈陵渊:“……”怪他,岚轩这件事他只告诉了比较沉稳的十一。
十三接着十六的话说:“我们知道你不能提前预料这种情况,所以兄弟几个轮流去查看过,大哥让我来告诉你,这岚轩似乎是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每日都会有重甲兵守护,十四曾佯装迷路去打探过,似乎还有重弩守护。”
沈陵渊眯起独眼,直视十三:“那这么说这岚轩是固若金汤了。”
“也不尽然。”十三也毫不畏惧的迎着沈陵渊的目光,接着道,“每晚子时重甲兵们会轮换,届时会有一刻的空档,应当就是岚轩守卫最弱的时候了。”
这个调查结果沈陵渊还算满意,他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希望你小心一点,不要当误我们三天后的计划。”十三侧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的翡翠,“这玉佩里的液体是孔雀翎,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接触皮肤一个时辰内就会毙命,希望你不会用得到。”
“多谢十三姑娘。”沈陵渊悠悠一笑,“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十三倏地抬眸,又是一脸的戒备:“什么要求。”
笑容逐渐消失,沈陵渊眸中漆黑一片:“三日游,请让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