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那条长鞭竟然有毒!”
怪不得她敢放任自己不管径直离去!
沈陵渊艰难地站起身,他向四周望了望,定睛一看,咬着牙翻进了最近的院落中。
沈陵渊还是个龆龀稚子的时候十分顽皮。明知道侯府有一片禁区不准人前往,他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在某一日傍晚时分偷偷溜进那片被封禁的海棠苑,笨拙地爬上院墙。
本以为会是个荒芜之地,入目却是一个男孩子坐在院内的老槐树下专注地翻着书卷。
手指白皙修长。
恬静淡雅。
沈陵渊翻遍了自己脑子中储存的所有词汇,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样的成语来形容。
他可以发誓,之前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时之间就这么看呆了,忘了自己人还在墙上,身子一个前倾掉了下去,嘴啃泥。
本是件十分丢面子的事,却在羞红脸时,听到那人轻微的笑声,一瞬间忘记了羞耻为何物,只觉一股清流涌进心田,呆愣愣地盯着人家看。
那男孩只是浅浅的笑着,然后将他拉到海棠树下,拿出药箱,轻柔的为他包扎。
就像现在这样。
沈陵渊艰难的睁开眼,模糊之际,只能看到一团白影,还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眸。
“晏清哥哥……”他不自觉地轻声唤着。
“你,你说什么?”红环猛地抬起头,美目之中一片震惊。
清脆的女声唤醒了沈陵渊的神智,沈陵渊瞬间清醒,抬眸便瞧见满头大汗的小姑娘正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捧着自己的手腕,显然正在为他刮肉去毒。
一样的白衣,一样的海棠树,却是不同的人。
沈陵渊的眼底,一抹不明情愫悄然而逝。
红环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逃避似的低下头,“我并没有随身携带药包,只能等晚间回伶人馆再帮你上药,至于现在,必须用这最原始的方法控制毒素蔓延,会有些疼,你再忍忍。”
在沈陵渊昏迷的时候,腐肉已经刮去了大半,此刻只剩下收尾工作,小姑娘看上去唯唯诺诺,用刀的时候却是十分老练,稳、准、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很快,毒素尽除,红环扯下裙摆白布替沈陵渊仔细包扎好伤口。
“好了,你.....”红环笑着抬起头,对上沈陵渊的一只眼,接下来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沈陵渊别开头,不着痕迹地抽出被红环握住的那只手,轻声说了句:“抱歉。”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没关系。”红环望着他的背影不无失落,一双美目泛起了水光,她刚刚分明的瞧见了,那眼中的深情与哀伤,却是一分一毫都不属于她的。
红环盯着院门许久许久后,才缓缓蹲下身,清理好刮骨留下的痕迹,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熟悉的人影。
“佩,佩儿。”红环看清来人轻唤了一声。
绿佩像捉奸似的,直勾勾盯着红环:“阿环,今天咱们不是休息吗?你怎么又到这来了?”
红环眼神闪躲:“我,我被胡大哥叫来干了些别的事情。”
绿佩冷哼一声,立马揭穿:“别骗人了,我都看见了,那人刚从院子里出来。”
红环明显有些慌张不知所言:“佩儿,我,我....”
绿佩回过头,微怒:“你什么你啊,那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冒险?”
红环天生不是口舌伶俐之人根本说不过绿佩,只能矢口否认:“我没有。”
绿佩见早知好友如此,也只能叹了口气,握住了红环的手劝道,“红环,咱们太子殿下与侯爷交好,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伺候着,可进府这么久了都没见到侯爷一面,我自知姿色平庸,但你不一样,你可断不要将心思用错了人!”
红环望着绿佩炙热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闪:“可是,佩儿,你真的觉着太子殿下与侯爷交好吗?若是真的交好又怎么会不知道,侯爷他喜欢男子?”
绿佩微愣,继而道:“太子殿下又不是睿王常年出入花街柳巷,再说男子女子又有何分别,只要能让侯爷开心不就行了!”
红环犹豫片刻,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在绿佩炙热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你可记着,这整个伶人馆只有你我是一路的,那个陆洄到底是睿王的人,还是宫里的人你我都不得而知,但唯一能确定的,对我来说,除了你我其他都是敌人!”
一边说着两人离开了晚棠院,她们却是没发现,屋顶站着的两道黑影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啧,真不知道他们是来伺候您的还是.....”蜜饯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身旁的白衣男子,拍了拍自己随身的小药包。
“呵呵,到了这般年纪,难免情窦初开。”沈晏清望着红环的背影,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