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彻底惊呆了,脱口而出:“你怎么可能还醒着!”
闻言,男人先是一怔,而后轻笑一声,用另一只手轻抚过沈陵渊耳边碎发,淡声道:“竟然是蒙汗药么。我还以为有你在他们会送我一整瓶孔雀翎。”
“什,什么……”沈陵渊的瞳孔似在地震,耳边处先是一点冰凉,而后骤然发烧。
沈晏清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故意凑到那微红的耳根呵气:“告诉我,为什么临时换药了?”
好闻的药草香气弥漫,却再次戳中沈陵渊的软肋,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难道是,舍不得我么?”
蛊惑人心的低语在耳边炸响,沈陵渊顷刻间呆滞,而那只修长的手趁着这空袭伸向了他的后脑,轻轻一拉。
伴随着白纱层层跌落,这最后一层毫无用处的遮掩也消失殆尽。
视野逐渐合并,清晰,沈陵渊也同时红了眼眶。
原来,沈晏清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此刻仿佛再次陷进那个昏暗的窄巷,痛苦又无助,就好像是赤、裸着身子站在沈晏清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把银刃划出风声,直指沈陵渊后脖颈,同时也封死了少年所有的退路。
沈陵渊自然是听到了,他望着眼前美丽的浅色眼眸,像是在自嘲一般,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不过一直在耍我。”
“那要我怎么做才算不耍你?”
男人嘴边永远带着温和的弧度,他似乎很有兴致,忽然扯散了胸口衣领,露出大片雪色,狭长的眼眸半眯着直视沈陵渊,薄唇开合:“来,子洄,手别抖,往这儿刺……”
说罢,他抓着沈陵渊拿刀的那一只手,一点一点地移向他自己白皙的脖颈:“要我,这样?”
不知是被颜色刺激到,还是身份暴露后的恼羞成怒,沈陵渊带着伤疤的右眼赤红,结痂处因为剧烈的抵抗开裂。
灯火随着两人的动作变得斑驳,四下寂静,空荡荡的房间内沈陵渊能清晰的听见自己逐渐粗重的喘气声。
那刀刃最终还是割破了沈晏清锁骨处的皮肤,也渗出丝丝鲜血。
可沈晏清就像没有感觉一般,用最为淡然的表情回望他的愤怒,桃花明眸中一圈浅色的瞳仁包裹着漆黑的瞳孔,仿若琥珀中的一抹黑丝,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毫无感情。
沈陵渊觉得自己不懂,他现在才发现他是真的不懂,眼前这个人,表面上像从前一样温文尔雅,骨子里却透着他不敢直视的残忍。
还有机关算尽。
“你到底想干什么?”手中的银匕应声落地,沈陵渊的右眼好久没有见光,此刻又受到了刺激,正簌簌地滚落眼泪,声音听上去却平静得要命,仿佛一瞬之间长大了不少。
沈晏清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异色,他松开了少年的手,掀开床上锦被,赤着脚站起了身。
大概是两人一番运动所致,他此刻长发散乱,衣衫不整,却忽的勾起嘴角,带着别样的诱惑。
沈陵渊眼底出现一抹慌乱,下意识地想退后,却是背后一道寒芒让他不得不站在原地。
沈陵渊只能故作镇定,抬眸直视沈晏清。
狰狞的刀疤横在右眼,给原本英气的俊颜添了几分恐怖,沈陵渊的眼神却分毫不让,更像是在质问,“你留着我的命,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子洄。”沈晏清的声音忽然放缓,头压得很低,看不清楚什么表情,唯有两只手拽过少年散在两侧的中衣带,慢慢地在其腰间系成结。
“我想要你,做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