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上齿咬着下唇,生生挤出三个字:“去哪里。”
“沐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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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沐春阁侧门。
不知是置气还是怎的,沈陵渊这一路跑得飞快,冲散了很多路人不说,差点没给沈晏清颠出个腰间盘突出。
好容易停下了,沈晏清扶着马车门,艰难地往下走。
沈陵渊心头正一阵快意,却见沈晏清面色惨白,睫毛轻颤,忍不住几声干呕,甚是惹人怜惜。
不知为何,春暖花开的季节沈陵渊忽然感觉一阵干燥。
救花楼之前,这人不能出什么事儿。
沈陵渊如此想着,准备上前去扶沈晏清一把,却听见一声,“侯爷!”
一黑衣影卫从楼里走出,快步上前扶起沈晏清,“侯爷你没事吧?”一边说着还皱着眉头望了一眼沈陵渊,“你怎么驾车的,不知道侯爷……”
影卫说到一半,沈晏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沈陵渊知道这个影卫叫无形,身材矮小,是三个影卫头头中最不起眼儿的那个,却也是最任劳任怨的一位。
他看着无形扶着沈晏清的手,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沈陵渊知道若是没有那面具阻挡,这人怕不是要用眼神将他宛个洞出来。
“无妨。”沈晏清弓着身子缓了缓,似乎是觉得好些了,立起身道,“我们进去吧。”
说完连看都没看沈陵渊一眼,就带着无形进了沐春阁。
沈陵渊愣了一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闷闷的感觉,可他也清楚沈晏清并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所以也不过低头思衬两秒,就提步跟了上去。
将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尽数压在心底。
进了阁中,只见还有几个正在搜查的便服人士,见贵人进了屋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齐到了三人面前。
其中一个身穿紫袍官服,戴着官帽的人似乎是他们的头头,他见到了沈陵渊先是礼貌性的一拜,“侯爷。”
而后还没等沈晏清开口,他便瘫着一张脸继续道,“禀侯爷,自接到您的命令后,我便率领兄弟们将整个沐春阁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只不过自从花楼被擒后,整个阁中已经人去楼空,别说什么血迹了,就连人味都没有一丝。”
这人说着的时候沈晏清就淡淡的笑着,待他说完了之后,沈晏清颔首道,“你是哪位?”
这位紫袍仁兄的面容霎时变得十分扭曲。
沈陵渊心道:看来他不是真的面瘫,这就忍不住了,照骁哥的标准来看道行还轻得很。
不知为何无形觉着这屋内的□□味渐浓,他看准时机,上前打圆场,对沈晏清抱拳道,“回侯爷。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韩奇石,其余几位均是大理寺的司直,负责调查工作的。他们昨晚就在这儿了。”
这最后一句说得很轻,是专门对沈晏清说的。
沈陵渊现在知道了无形的优点,察言观色确有一套,只可惜韩奇石并不会感谢他。
“原来都是大理寺的兄弟。”沈晏清敛了眸光,点点头,又对韩奇石道,“韩大人辛苦了,既然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就带着诸位回去歇息吧。”
“哼。”韩奇石虽气得不轻,但看了看沈晏清身旁的两个黑衣人,也知道审时度势,一句话没说,只不过鼻子不是鼻子的喘了口气儿,抬脚绕过三人就离开了。
倒是几位司直两边都不敢得罪,颤颤巍巍的同沈晏清告别,又快步去追了韩奇石。
出了门,几个司直围在韩奇石旁边,其中一个道,“师傅,你也别生气,毕竟侯爷从没来过大理寺也不太可能……”
“我是因为他不认识我生气吗?”韩奇石瞪了那人一眼道,“咱们大理寺都忙成什么样了,他不来处理政务也就算了,还给我添乱,让我派人来搜查这一空屋子,结果呢,上上下下搜遍了,连个老鼠都没有!”
师傅生着气,当徒儿的自然不敢插嘴,一个个低着头,跟挨训的是他们一样。
韩奇石虽天生耿直,但也不是什么不分是非之人,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也不可能真的拿他们当出气筒。
发泄两句,韩奇石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们回去吧,希望这位祖宗别再给我惹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