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侯府,庆安堂内,距离花楼行刑之日还有一周。
沈晏清此刻穿了件月白长衫,长发束冠,腰间系着一条碧色嵌锦带,上头悬着一块金牌,身后跟着手拿佩剑的影子,明显是要出门。
沈晏清拿下门口衣架上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嘴边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连目光都变得柔和许多。
就在这时,庆辉堂的门被哐啷一声撞开,门框不堪重负,裂了个口子,门扉贴着沈晏清完美的鼻尖划过,也带走了这位美男子目中难得一见的柔情。
“你要让那位贵公子哥儿也参与这次行动?为什么!”花楼一双杏目似乎要冒出火星子,她伸展双臂,成大字型堵在门口,看那架势,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绝不走。
沈晏清面无表情解释道:“去沐春阁那晚皇后已经帮我试探过了,他的能力足够自保。”
素娥明显不服:“我们是去劫囚不是儿戏!”
沈晏清的声音骤冷:“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必正面参与救援行动,就让他和盗鹄一起充当斥候即可。”
“可!”
“嗯?”
“我知道了。”素娥虽然是带着气儿来的,但沈晏清就像块千年寒冰,专治各种火气。
她瞬间没了其气焰,低眉顺眼的模样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只不过话里依然带刺儿:“那我需要给这位世子爷准备什么武器?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也打造不出适合他的吧?”
沈晏清在胸前打了个完美的绳结,慢悠悠的说道:“不必特意打造,给他一把□□就好。”
“□□?您确定?”素娥清秀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玩意她花了一年造好了,可不是不用再花时间了。
沈晏清忽略了素娥一脸肉疼的表情,淡声道:“把□□交给盗鹄,之后就不用你再操心了,我和影子现在要去刑部坐坐,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赶紧出城吧。”
这次冲动素娥已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看了看已经穿着完毕的沈晏清,落了眸回道:“是。”
她怕再说两句,自己都要成了沈陵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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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陵渊盘坐在在院中草席上闭目养神,直到一轻盈的身影□□而入,他才睁开双眼。
沈陵渊其实特别想问盗鹄一句,您老走门不好么?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今儿盗鹄难得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面上还蒙着一块黑纱,让沈陵渊相信了一下他之前真的是江洋大盗。
盗鹄自然不知道沈陵渊的心理活动,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打了个招呼,而后将一个布袋抛给了沈陵渊。
沈陵渊准确地抓到了布袋口,借着月光一看,里面是一个泛着银光的复杂器械。
“这是.....”
沈陵渊小心翼翼地取出巴掌大的椭圆形金属框架,手指轻轻划过上面的弹簧,只听咔嚓两声,两个半圆形的金属环在他手中划出优美的曲线,拉出一条银色的弓弦。
这东西竟变成了一个不大的□□。
“嘿嘿,这东西是我用十篇静心中从素娥那里讨来的宝贝,别看他小,用的全是精铁,威力可是老大……你别指着我啊!”盗鹄哀嚎一声,脚下虚晃,一根箭从他眼前飞过,将院中榆树钉了个穿堂过。
“确实是个好东西。”沈陵渊一撇盗鹄不善的面容,奉承道,“但还不敌胡大哥的轻功。”
盗鹄脸上立马出现了笑模样,“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说完盗鹄望了望天上的圆月,“跟我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好。”沈陵渊应下声,先将那墙根下的□□收回口袋,这才跟上盗鹄离开了庆辉堂。
两人一路向西,看这样是打算从侧门离府,可走了一路除了巡逻的府兵,并未碰见一个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