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压压的禁军齐应了一声,整齐有序地分成几个小队,正准备搜查作业,一阵沈陵渊十分熟悉的尘土袭来,一声怪异的吼叫声伴随着一个褐红色的庞大身影冲了过来。
正是刚刚与他对峙的那头彪形野猪。
沈陵渊深深的望了一眼素娥所在的树梢,想来她刚才撒下的粉末应当是有吸引野兽的作用。
野猪受了刺激,见到异族便横冲直撞,一瞬间冲散了禁卫的阵型。
林迁见状举枪大吼了一声,“不要乱,列阵,抓了这只畜生给兄弟们下酒!”
“是!”又是一声嘹亮的回应。
“吼!吼!”伴随着整齐划一的呐喊,不愧是东凛最引以为傲的皇家禁军,只见刚刚成方阵的步兵立马列成蛇形阵,逐渐缩小包围圈,将这只野猪整个包围在内。
不好!
沈陵渊暗叫一声,这只野猪战斗力虽强但在刚刚被盗鹄所伤,背上还渗着点点红斑,没一会便是困兽之斗,一双豆大的双眼中已有了恐惧之色,嘴里发出阵阵哀鸣。
沈陵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禁军好容易将这头野猪控制,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哪想另一边又是一阵烟尘。
一声嘹亮的马嘶鸣,沈陵渊眼睛一亮,轻笑一声,“好孩子。”
只见小红应声出现,一脚踹翻一个禁军,将阵型撕开了个口子,野猪趁机挥舞獠牙,以身上又多了好几个口子的代价,逃跑了。
“妈的!呸!又哪里来的畜生!”林迁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砕了一口,脾气上来了,尽显土匪本色,“兄弟们给老子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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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缺,静谧的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怒吼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侯爷怎么就非要带上你们两个累赘!”
无形带着剩下十六人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素娥来回踱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女人生气起来实在太过可怕。
素娥的训诫还没结束:“若不是我今日及时赶到,你们是不是还要把行动内容全都招了啊?”
“怎么比我爹还凶。”沈陵渊跪坐在地,不满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素娥一见到沈陵渊,怒气就蹭蹭上涌,看那架势连一掌拍死沈陵渊的心都有了。
盗鹄见状,忙跪着上前阻拦:“唉唉唉!素娥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也不想暴露踪迹啊,奈何那头野猪冲了过来,陆洄是为了救我才……”
“哼。”素娥和盗鹄认识得久,也是知道这人一离开屋檐有多倒霉,她双手抱胸,平复了两秒。
“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陆洄,但是明□□动,他不准参加。”
盗鹄先是一乐,而后一愣,一脸为难的说道:“素娥,陆洄参加救援行动是侯爷特准的,不让他参加倒是小事,可要是到时候侯爷知道了怪罪,你我都承担不起啊。”
盗鹄说这话时态度虽放的低,但这里话外威胁的意味,素娥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素娥猛的一回头,银色的半面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盗鹄,你可别忘了,这次救的是你小师妹!”
“我!”这回换成盗鹄语塞了。
就在这时,好眼力见的无形上前打圆场,虽然十六名夜骑都穿了黑衣,带着银面,但无形那矮挫圆的身形却是相当的好认。
他先是拽了拽素娥的胳膊,素娥不理,他就一直拽,待人终于回头了,无形示意她凑近,而后不知在素娥耳边嘀咕了些什么。
只是素娥一听完,就是叹了口气,直接妥协道:“那好吧,那陆洄明天就同盗鹄一起,在半坡做接应。大家赶紧休息吧,该值夜的值夜,明天一早按计划行事。”
素娥说完,没理会两人,直接寻了颗枝繁叶茂的枫香,到树干上休息了。
因着害怕暴露行迹,所以晚间众人不敢生火,其余人不像素娥那般抗冻,只好三两依偎取暖,在树干旁歇息。
这场稀碎的会和就这样结束了,风静悄悄的吹过,依偎在一起的人有向中心凑了凑。
盗鹄却感觉身后一凉,坐起了身,凭借本能欲起身小解,却瞧见了远处守夜之人的身影颇为熟悉。
他收好了自己的家伙,凑近一瞧,愣了,这人刚刚不是还在自己身边睡觉吗?
“陆洄?你怎么在这儿,守夜的人呢?”
沈陵渊刚刚不知在想什么,此时回神,寻声望了一眼来人,见是盗鹄才说道:“反正我也睡不着,索性就让守夜的人去休息了。”
“哦,这样。”
盗鹄点点头,来到沈陵渊身侧坐下,“毕竟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劫囚活动,紧张在所难免,慢慢适应下就好了。”
“嗯。”沈陵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素娥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她就是这么个人,只有侯爷能降的住她,而且他们还把你当成……”盗鹄本想安慰安慰眼前人,可这话说到一半,盗鹄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沈晏清的男宠。”沈陵渊仍旧低着头,在夜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知道。”
“你,别,我。我不是有意的。”盗鹄有点举足无措,本来是要让人打起精神,这回可好,更消沉了。
盗鹄急忙找补:“陆洄,我看到了你勇斗野猪的模样,我是知道你的能耐的,真的不比素娥那些手下差!”
沈陵渊又怎会不知盗鹄的好意,他抬眸一笑,道:“我没事的胡大哥,真不必安慰我。你是也睡不着吗?”
盗鹄狂点头。
沈陵渊沉吟片刻:“那你能不能仔细同我说说明日夜骑的计划?”
“这,你也有兴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