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无事发生,刑部尚书的夫人早早的带着两个孩子离去,山庄之中只剩下劫囚这一干人等。
无形每日都会带着属下在庄子周围警戒,以免生变,素娥则着手准备北行的物资。
唯有盗鹄与沈陵渊这两个闲人整天无所事事。
因着花楼这层关系,盗鹄并没有因为沈陵渊欺骗他而生气,两人的关系更胜从前,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呆了几日哥俩闲得发慌,见其他人都有事情在忙,两人索性一起去给素娥打下手,以免一个女子忙不过来。
哪想,半个时辰还没到,二人就被素娥双双踹出了房间。
“一个不会干活,一个只会帮倒忙!痛快给老娘滚!”
母老虎一发飙,盗鹄和沈陵渊落荒而逃,将这庄子从头逛到尾,最后翻上了楼顶谈天说地。
日子一天天地过,倒是难得的惬意,自打沈陵渊经历被全城搜捕的那一天后,几乎昼无宁日夜无安寝,再没有如此安逸的生活过了。
安逸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今夜无月,唯有满天繁星熠熠生辉。
盗鹄又一次拉着沈陵渊到了楼顶,神秘兮兮的拿出了一个酒壶在沈陵渊面前晃了晃。
沈陵渊笑问道:“这什么啊?”
盗鹄一指放在唇边做噤声状:“嘘,这可是我趁着素娥收拾东西的空档偷来的好东西。”
盗鹄先走到屋檐向下望了望,见素娥没有察觉后,又溜了回来,小声道,“这是青梅酒,是我们还在清江汀时才能喝到的佳酿,现在进了京只剩这么一小壶。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沈陵渊挑眉:“所以说你费劲巴力一整天,就是去偷了这一壶酒?”
盗鹄一脸你不懂的表情:“这可不是普通的酒,此酒以青梅发酵,晨露调制,气味香甜,口感醇厚,入喉之后,那余韵却如刀子!哎!”
盗鹄话还没说完,沈陵渊已经听不下去,一个闪身,夺了那酒壶,开盖就是一口。
然后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刀子入喉的感觉,一滴不剩全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才多大啊,此等烈酒哪能一口闷!”盗鹄见状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不忘随身翻找能擦拭的东西。
沈陵渊也不知道是被酒还是被人,呛得脸红脖子粗,刚用衣袖擦了擦嘴。
一回头却见盗鹄从怀中拿出了一金丝锻造成的飞鸟荷包。
沈陵渊神情骤变。
他上前一步,一手抓住盗鹄的手腕,一手夺过荷包,两只手都因用力过猛而颤动着。
沈陵渊目如寒刃,咬牙切齿:“这荷包,你是哪来的?”
盗鹄又哪里能得知沈陵渊也认识这枚荷包,心里第一反应生怕他向沈晏清告状,下意识的就想说谎,“我前几日,出去巡查的时候捡的!”
“说谎!”沈陵渊嗔目低吼一声,手上力道也随之又加大了几分,疼的盗鹄嗷的叫出了声。
可盗鹄知道这荷包的重要性,仍咬死牙冠坚持道。
“我说的是实话!”
沈陵渊当下可谓是怒发冲冠,双眼随时可能喷火,更是连杀了盗鹄的心都有了。
他拼命克制着喷薄而出的冲动,猛然一甩手,将盗鹄砸在了屋顶,瓦片发出一阵哀鸣。
紧接着沈陵渊喘着粗气,拿出腰间手、弩,箭刃直指盗鹄命门。
盗鹄这下惊呆了,“陆洄,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杀我?”
沈陵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荷包是我父亲给我的,全新厦,乃至全东凛仅此一个,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盗鹄的瞳孔如地震一般,他迎着□□坐起身道,“你。你说这荷包是你的?”
沈陵渊不语等同于默认。
盗鹄的狐狸眸子瞬间满是慎重,压低声音,“你是沈迟之子沈陵渊?”
听到父亲名讳,沈陵渊终于冷静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盗鹄下杀手,见这人只因一个荷包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微微眯起双眼,“你怎么知道。”
盗鹄指了指沈陵渊手中荷包,喉结滚动:“那荷包内里绣着沈迟二字,虽是北骊古语,但我曾与师兄被困北骊皇室之墓,因而认得。”
北骊古语?
沈陵渊愣了一愣,他虽然知道荷包中有花纹,却根本不知道那是字,而且还是北骊的古字。
北骊?
难不成这荷包是那远在天边的母亲留给父亲的?
一边想着,沈陵渊一边缓缓移动大拇指轻拨动手、弩弹簧,这么近的距离就算盗鹄也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