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惯例,沈晏清虽被贬来了蜀遗坡但到底还是朝廷重臣,所以是由蜀遗坡太守汤浩亲自来接,两人相见免不了嘘寒问暖互相关怀。
沈陵渊则跟着盗鹄跟在大队人马人之末,浑水摸鱼。
“没想到朝廷竟然会派一位侯爷前来镇压,只不过只有这些人,真的能将那些异族人一网打尽吗?”
“嗨!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就是个喽啰跟着干就是了。”
前面领头的官员正与沈晏清寒暄着,沈陵渊也听见了这群士兵的窃窃私语。
听他们的意思,原来受奴役的异族人谋反了,此刻蜗居在蜀遗坡更北占雪坑为王,公然叫板东凛朝廷。
蜀遗坡太守汤浩同沈晏清客套半天后缓步走到队伍前头,对着三十来人慷慨致辞,“各位,我是蜀遗坡太守汤浩,感谢诸位不远万里来到这苦寒之地助我清剿蛮族,守卫东凛边境安宁。我先敬各位!”
沈陵渊正溜神之际,已经有两个身穿红甲的士兵端着碗和酒来到了沈陵渊面前。
沈陵渊正欲接,盗鹄却拦住了他,“两位,这位小哥在来的路上受了伤,郎中嘱托不能喝酒。”
两个士兵点了点头,就将碗递给了盗鹄。
见所有人手中都有了酒碗,蜀遗坡太守汤浩又爽朗的喊了一声,“干!”
说完一饮而尽,将碗摔了个稀巴烂。
沈陵渊寻声,透过前人的头隙打量着远处的汤浩,是一中等身材,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身黑甲肉眼可见的泛旧,一看就是穿了多年。
将士们在这等苦寒之地驻守,京城之中却将这份安定来勾心斗角,枉杀忠臣。
但沈陵渊也只能在心中为他们鸣不平。
当所有人都喝了酒砸了碗之后,汤浩身边一士兵在他的示意下大喊道,“上雪橇,启程!”
有专门的人领着众人去乘坐雪橇,来到沈陵渊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士兵,身材并不如何高大,但看上去一脸精明像。
沈陵渊在他的指引下下到了他们所要乘坐的雪橇,近距离见到了三只拉雪橇的狼。
这些家伙确实比犬类大上许多,尤其是中间只,两条后腿十分健壮,俨然是首领的模样,见到生人,背部的黑色毛发整个炸起,沈陵渊却是初生牛犊不怕狼,忍不住好奇想要上前摸摸,却是刚一伸手,那畜生便呲牙咧嘴,露出尖利獠牙。
沈陵渊迅速缩回了手,眸中燃起了兴趣。
“畜生,不得对贵客无理!”
正当沈陵渊准备再与这头狼周旋时,他身边的士兵手握长鞭在那狼身上一抽,畜生瞬间低眉顺眼,伏在了地上。
沈陵渊愣了一下,再望向忽然乖顺的狼,微微蹙起了眉,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也知道这人是好意,并不好说什么。
沈陵渊转移话题,问了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一双小眼睛在沈陵渊身上来回游走,而后一躬身道:“公子,小人是太守坐下参军耿边。”
“太守坐下参军?”
“回公子,咱们蜀遗坡不像其他郡太守都尉齐全,汤大人一人兼任两职,小人们唤太守惯了。”
“原来是如此。”
沈陵渊颔首,话音未落,身后忽地传来一声□□,沈陵渊闻声回头,只见那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厚实的皮毛下渗出了丝丝鲜血,可见刚刚那一鞭子有多重。
“公子不必害怕,这些狼已经被我们驯服了,不听话的话打两鞭子就消停了。”那人以为沈陵渊对那匹狼还有芥蒂,解释道。
可不知为何,那耿边的一双眼睛仍紧紧盯着沈陵渊,“公子也是跟着侯爷来支援咱们蜀遗坡的吗?”
沈陵渊看了他一眼,没否认,但隐约觉得这人似乎话里有话似的,他反问道,“怎么,哪里有不妥?”
耿边笑笑:“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公子相貌不凡,定是侯爷身边贴心之人吧?”
沈陵渊一听贴心之人,脑子里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十分反感,态度也冷了三分,“你多虑了,我不过是侯爷手下一个府兵而已,如是你想找管事的。”
沈陵渊指了指远处对着狼跳大神的盗鹄。
耿边向前探了探身子,“公子这是哪里话,还请上雪橇吧,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沈陵渊在耿边的示意下登上了雪橇。
可这位青年参军却盯着沈陵渊的背影又打量了一翻,最后眼珠一转,跨步坐到了前头,跟着大部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