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进了寒室。”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影子的声音不再嘶哑,一瞬间能够正常说话了。
沈陵渊一听就知道这人是陪了他整整十四年的骁哥,他紧咬下唇,抬脚就冲了上去,一拳打在陆骁胸口,恶狠狠地惩罚这个骗子。
陆骁也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击,两年不见沈陵渊已经窜到了与他一边高了,两人一个熊抱,也不再是陆骁单方面的钳制,反而隐隐是沈陵渊在主导。
“...对不起。”陆骁犹豫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吐出了这三个字,然后非得再加一句,“侯爷密令让我无条件协助沈晏清。”破坏气氛。
沈陵渊从陆骁身上下来,也被这人气笑了,无奈摇了摇头,果真是自家那位唯父亲是从的骁哥。
等一下。父亲?
沈陵渊一愣,安排这一切的人,竟然是父亲么,就算自己最后烂泥扶不上墙,夜骑也可以跟着沈晏清偏隅一方。
父亲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他留下的嘱托和密令,却成为这背后操纵的一只手。
那沈晏清也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见沈陵渊忽然垂首不语,陆骁偶尔也有自己的想法:“渊儿。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陵渊回过神叹气一笑,带着陆骁到了院中枯萎的树干旁,两人席地而坐。
沈陵渊说:“我今早偷了沈晏清的腰牌去了岚轩,虽然火灾现场做得很逼真,但我知道父亲的机要文件根本不在书房表面,而是在地下密室中的寒室里。倘若你当时真的能闯过重重包围杀进了岚轩,又怎么可能不进密室,不毁这份名单。所以我断定你没有死。”
“而寒室中你的物品完好无损的封存着,所以我就联想到了那个神出鬼没,也喜欢拎人脖领的夜骑统领,影子。”
沈陵渊分析得头头是道,哪里还能找出两年前要死要活要杀人的少年身影。
沈陵渊说完,望了一眼好久没有动作的陆骁,歪头问道,“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陆骁回过神:“......没事。”只不过是觉得沈陵渊变了,已经不是之前骁哥骁哥叫的小屁孩了,这人身上似乎带了层他看不透雾纱。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骁哥难道不打算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么?”
陆骁哦了一声,惜字如金,很长的一段故事,就说了一句话,“如你所说,我,进了密室,见到了素娥。”
沈陵渊追问:“所以是素娥救了你?”
陆骁点了点头:“嗯。她用一个饿殍,代替我,将我藏进冰室,后来你来了,我才作此装扮。”
“可,还是让你发现了。”陆骁叹了口气,“怎么,下雪山不回北骊?”
“...大仇未报。”
沈陵渊情绪微变,他一把握住了陆骁的手腕,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骁哥,在这新厦我唯一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你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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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还是去了。
沈陵渊不可撼动的为刘嬷嬷守了三天孝,三天不吃不喝,直挺挺跪在院子里,直到棺材被抬出了城,他才在杜鹃的搀扶下进屋休息。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
第二日,沈陵渊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驻足在新厦一有名的茶楼中,进门也不用说话,拿着长兴候的腰牌给店小二看一眼便被客客气气的领到了一间雅阁。
沈陵渊进了门便瞧见了老熟人—橙衣,小姑娘穿着一身华丽的锦缎衣衫坐在桌边,神色却是有些拘谨,一双玉手搅弄着手帕。
沈陵渊知道橙衣生性小心谨慎,被陌生人约到这种地方难免拘束,待店小二上好茶水离开后便摘了面具。
“橙衣姐,可还记得我?”
“是你。那位姐姐的贵客!”虽然两年未见沈陵渊长高了许多,但面容却基本没有改变,不过是少了些少年的稚嫩多了些棱角。
橙衣眼力不错,见到熟人立马改了模样,激动地站起身,而后却是面色一变,就要下跪。
“求求公子救救我姐姐!”
沈陵渊被这阵仗惊到了,忙起身,皱着眉头将女子扶了起来,满头雾水。
其一是他不知道花楼好好的回了生杀谷为什么要救,其二就是他回这一趟新厦不知被多少人跪了,总觉得这些人跪他和跪死物没什么区别。
会不会夭寿,这是个问题。
沈陵渊将人扶起,重新安置在座位,这才问道,“你说要我去救花楼?”
提到花楼,橙衣点点头,一双美目便蓄上了泪水,她用帕子在眼角抹了两把,“姐姐被抓走之前让我先到金弋阁避难,可谁知那金巧嘴见我势单力薄,就逼我做他的小妾,还说只要我答应了他,就想办法救出姐姐,若是不答应就买通刑部的人治我姐姐死罪。”
沈陵渊目光一寒,“欺人太甚。”
自打两年前那老板在沈陵渊耳边说父亲坏话时他就恨不得能宰了这人,这回听着橙衣的说法更是对金巧嘴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