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风阵阵,月色朦胧。
睿王府迎来一位无声无息的客人。
睿王看着面前身形纤细的黑衣人,似乎兴致很高,竟吹了个口哨,“啧。长兴候身边果真是高手如云啊,你竟然能绕过我血奴的警戒直接找到本王。”
黑衣人没说话,开门见山,直接递上了手中信封。
睿王也不在意他这冷冰冰的态度,点燃案牍上烛火,接过信件。
刚打开信封,里边就掉出一把墨绿色匕首。
睿王有一丝丝的惊讶,他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随意打量了两眼,又将信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最后才冷笑两声对黑衣人道:“长兴候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柄匕首就想要我两大商铺。”
睿王说着说着眯起一双眼,表情突变,双手操纵着轮椅来到黑衣人面前,抬头,又露出一排大白牙,“不过也不算亏,至少本王算是与你见面了。”
黑衣人咬着嘴唇,别过头:“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睿王胳膊肘拄在轮椅把手上,仿佛一点也不着急,笑容灿烂地抬起头,意味深长的一点点打量着眼前人,“你说长兴候现在被人囚禁了,本王不信,本王要你继续盯着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报,七日一轮回,七日一取药。”
“你觉得怎么样?”睿王说完,从袖子中拿出一小药瓶,递到了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犹豫半晌,低声说:“我知道了。”
说罢,他拿过药瓶,转身从窗户处离开,不声不响的。
待黑衣人走后,睿王操纵着轮椅回到案边,将信件烧毁,而后拿起一旁墨绿色的匕首,高呼了一声,“来福啊。”
门外传来回应:“小的在。”
睿王:“叫绿佩来见我。”
“是。”
来福去叫人的时候睿王就把玩着那柄墨绿色的匕首,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王爷叫我?”绿佩本尊探了头。
睿王抬起头,露出一排大白牙,眼中倒映火光,亦如他的心一般疯狂雀跃。
金巧嘴嘛,弃掉之前还可以再利用一下。
...
圆月终于从云层中现身,睿王硕大的影子打在暖阁墙壁,他此刻面色如常,用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淡漠地看着地上表情狰狞的女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球,已经因脖颈上的掐痕而突出。
睿王却视若无睹,又十分随意的唤了一声,“来福啊。”
“小的在。”
“进来。”
门开了,进来一个小太监,他自然是看见了地上可怕的尸体,却一点都没震惊,乖顺地迈着碎步到了睿王身边。
睿王回身,将没擦掉的血一把抹在了来福脸上,“还是你乖。”
来福笑得专业:“王爷谬赞。”
睿王指着绿佩的尸体,“将她处理了,再给本王找一身衣裳。”
来福露出担忧的神情,“这么晚了王爷是要去哪啊?”
睿王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白牙,“本王要去看看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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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鸡飞狗跳的立秋过去后,长兴侯府就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似乎长兴候好久没上朝没到任是理所当然的事儿,没有一个人过问。
更甚者鸿胪寺那帮人天天求神拜佛,盼着沈晏清在病的重一些,特别是使团陆续进京的这几天千万不要出现。
然而风平浪静的长兴侯府外却是早就变了天。
先是大理寺少卿韩奇石侦破一野外女子抛尸案正式升任大理寺卿,此案的死者是沈陵渊认识的绿佩,元凶也是老熟人了——金弋阁掌柜金巧嘴,告发者就更不用提了,正是金巧嘴的妾室橙衣。
这位橙衣姑娘在高休的帮助下到京兆尹处状告金巧嘴不仅谋财害命,还曾经参与过重犯劫囚案。
金巧嘴一嘴难敌铁证,直接被判了斩刑,而行刑的当天,橙衣一改往日柔弱,顺利压过金巧嘴的正牌夫人,接管金弋阁。
并在接下来短短几日内买下了沐风阁,头一天还财大气粗地全场免银,接纳八方来客。
可以说新厦的百姓们最近除了谈论各国奇形怪状的使团之外,讨论最多的就是橙衣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女子。
家家的婆娘都这么告诉自己的女娃娃,要向那花掌柜学习,女人也可以自己掌权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