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从宫里出来,睿王便调动在城中的全部势力打听消息,他这才发现,不仅仅是宫中,就连市井商铺所安插的眼线也几乎都被连根拔起,随人仍在新厦,却像个瞎子一样得不到任何的有效信息。
而做的一切的,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睿王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被一个小厮缓缓推向地下水牢,他们的身后还跟随这两个虽有人样却明显不是人的怪物。
那两个怪物身长十一尺有余,身材健硕,头部与脖子连为一体,四肢粗大,身上还遍布着蓝色的花纹,密密麻麻从裸露的后背攀爬到五官。
他们似乎并没有人类的智慧,只能凭借本能用四肢在地上爬行。
一行四人进了地牢之后沿着楼梯一路下行,很快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
小厮不知在墙上触摸了什么机关,整个水牢的烛火全部亮起,四肢被铁链子捆绑,双腿浸泡在水中的沈晏清缓缓睁开一双浅色的眼眸。
睿王忽而拍起了手:“长兴候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本王真是佩服啊。”
沈晏清顽强地扯了扯嘴角,却也掩盖不了他苍白的脸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到了这种时候睿王还能笑得出来,才让我,佩服!”
沈晏清的话还没说完,睿王脸色微变,他身后的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骤然发出咆哮声,挥舞着四肢溅起了水花,尽数淋在沈晏清的身上。
沈晏终是没忍住刺骨的寒意,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流下一抹殷红。
睿王转动轮子,让自己缓缓凑近沈晏清,在见到他凄凉的惨状时,内心升起一股剧烈的快感,睿王的笑容愈发灿烂。
“冷吗?难受吗?你不是很能忍吗?连这么长的刀口都能忍得住,还能和我们聊天!”睿王伸出手比了一个两尺长的口子,一双眼紧盯着沈晏清的表情,却发现这人根本不为所动。
睿王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收敛,转而他又咧开了嘴角,而后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
那跟随的小厮十分善解人意的将水牢角落里的烙、铁烧红,交到了睿王手中。
沈晏清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
“怎么,忍不住了?”睿王一直在观察沈晏清,见人有了反应,他慢慢举起烙、铁,“你清我眼线,坏我好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侯爷,你说说我将这东西贴在哪里比较好!”
沈晏清望着那滚烫的烙、铁,一口咬在嘴唇,别过了头,不至一言。
“果然是个骨头硬的!”睿王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块烙、铁硬!”
话音刚落,睿王手中那鲜红的烙、铁已经嗖的一声钉在了沈晏清的额头。
‘滋滋’的声响随即传来。
沈晏清顷刻间从的嘴里喷出一大口血,嘴唇已经被他自己咬裂,痛苦的声音也不受控制的从喉咙里传来。
铁链子发出哐啷的声响,回荡在地牢中。
睿王的笑随着沈晏清的痛苦愈发狰狞,他恶狠狠地说道:“不单单是皇后厌恶你这张脸,我也厌恶!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我看到你,都觉得让我恶心想吐!”
可睿王的话与笑却在下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一条清晰的蓝色纹路顺着沈晏清的脖颈爬上了额头那可怖发黑的皮肤,正一点一点蚕食着难以言表的血泡。
“这……”连那旁观小厮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双眼瞪得老大,没忍住发出了疑问声,却在下一秒,亲眼见证地看见那块烙、铁“刺啦”一声离开了沈晏清的额头,出现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噗的一声,那小厮还来不及叫喊便已经倒在了水中再无声息,而睿王身后的两个怪物却愈发兴奋,两者全部凑到了尸体旁边,发出进食的愉悦声。
睿王却全然不在意身后的动静,他一双眼死死盯着那正在蚕食沈晏清额头上伤口的蓝色纹路,嘴里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安伯会私藏一个女人的画像,这世界上又有哪个女人是东凛太子得不到的!”
沈晏清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随着脸颊滴落,他听着睿王的疯言疯语却只能喘息,再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不仅仅是额头上的伤痛,今日也是体内毒素发作的时间,他已经虚弱到想要昏厥,却因为额头上撕裂的疼痛不得不保持清醒。
他艰难地抬了眼,却见睿王缓缓抬起了一只胳膊对着那满脸是血的两个怪物道,“你们是不是没吃尽兴?看看这个人,他就是你们今晚的晚餐,记得,连骨头渣子都不要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