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
蛰伏了两年之久的寒月,终于等到了一个打击吴皓救出哥哥的顶好机会,她知道幸帝对这个长兴候身边的陆姓公子很感兴趣,而吴皓似乎却想杀之而后快,却碍于幸帝的不首肯而缩手缩脚。
所以寒月就盯准了这个机会,准备在拖延陆洄的任务时放水,也就是说,就算无形没有派人通知沈陵渊,寒月也会在巡城司交接过后想办法,让沈陵渊知道沈晏清被睿王带走的事实。
到那个时候,寒月提前安排的人便会火急火燎的请求吴皓前去睿王府帮忙,目的是让他亲眼看到陆洄闯府,从而达成自己的小心机。
当时的寒月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正暗喜,便像往常一样,想先到惠妃那里讨个吉利。
她自小没了爹娘,同冷夜一同在惠妃膝下长大,这之后每逢外出任务,惠妃都会用龟壳与铜钱为他们占上一挂。
寒月其实并不相信这些,因为惠妃每次占卜出来的结果不是吉,就是大吉,她懂事的早,自认为这是惠妃鼓励他们方式。
却是没想到持续了二十来年的大吉竟然在那天变成了凶。
惠妃劝她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去做,但每当寒月想起自己兄长在深山老林里过着那样的生活时,寒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因而她自认为瞒着惠妃,仍是派了几个信任的宫女在老吴面前做了场戏,这才有了后头发生的一切。
但寒月怎么也没想到,惠妃占卜到的‘凶’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反馈。
吴皓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不过归京两日,就将寒月这两年来资助给冷夜的条条相相尽数厘清,派人汇报给了幸帝。
冷夜修行的地方幸帝本没有告诉寒月,她是通过护送红环的禁军找到了九煌山腹地才确认了冷夜所在的地点,这才能联系商铺送些必需品过去。
她觉得这些事情不过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罢了,因而并没有要求商铺保密,然而寒月没想到,幸帝在看了老吴的信件后竟然大发雷霆,直接卸任了她的统领之职,贬为斥候立即回京。
寒月气得牙痒痒,立即回京找老吴对峙,没想到这人同她一样,一点没瞒着,全认了,倒是赌的她自己哑口无言。
寒月认栽,反正她坚信等哥哥归来自己还能官复原职,只可惜理想很丰满,这位女统领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自从冷夜卸任统领,吴皓就在幸帝的授意下扩充夜麟,虽然寒月不知道他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淘来这些身手不错的少男少女,但她知道有一点对他们兄妹二人很不利——这些人都视吴皓为再生父母。
最开始寒月也没在意,她高高在上管了,这些人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可渐渐的,就连幸帝身边的宫女也替换成了老吴的人,这让寒月有了危机感,这才想尽快让冷夜官复原职,一起想办法。
只可惜,如今她一招不慎落马,这些个平日里蔫蔫巴巴的狗腿子得了老吴的授意后开始落井下石,这一个普通的斥候任务就派了寒月自个儿,独自在桃花坞蹲守。
一个统领,被排挤到新厦城外已经够憋屈的了,没想到寒月还好巧不巧的碰到了这个看不透的陆洄,明明是个长兴候的禁脔,却偏偏练了一身看家本领。
寒月现在十分后悔自己没听从惠妃的劝告。
寒月被沈陵渊拖着走了两步多,几经挣扎,可抓在自己手腕处的不像个人手倒更像铁板一块,男女力道差异让她无可奈何。
眼看着护送卓佳雪的车队越来越近,寒月却只能狂怒干吼,“姓陆的小子!你到底想怎样!”
沈陵渊没着急回答,反而是扫视了一圈,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树林清静,酒馆安宁,完全不像是藏人的样子。
“看来我收到的消息没错,韩统领竟然独自来了桃花坞,连个埋伏在侧的接应都没有,所以你现在已经......”
沈陵渊回过身,挑了跳眉对寒月道,“不是统领了。”
寒月斗篷下的杏目有一瞬间的撑大,但很快将胸中猜忌压了下去,她冷笑一声回敬,“你在说什么黄粱梦话,夜麟的统领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吗!不想被陛下治罪就速速松开我的手!”
寒月说罢,猛地矮身,又是一记扫堂腿,只可惜沈陵渊抓着她的手腕,就算她速度再快,沈陵渊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凭借她紧绷的肌肉作出反应。
沈陵渊不过轻飘飘一个跳跃躲过了这一击,还顺便从腰间抽出了绳子,趁寒月起身的功夫,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尽数绑了起来。
寒月瞬间慌了,“姓陆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快放开我!你放开!”
沈陵渊绑好寒月后,扯着绳,“我在干什么韩统领还看不明白么,你说,我就这么汇报给太子殿下如何?”
沈陵渊一手扯掉寒月腰间令牌,如草芥一般丢在地上,然后用拿绳子的手掀开寒月面前那层面纱,笑眯眯的对里边恼盛怒的娇颜说,“我,巡城司指挥使陆洄,在今早本欲在桃花坞与北骊使者道别,却不成想碰到一个狂徒,好无缘由的向我进攻,陆某发现此人与夜麟韩统领长得想象,但身上没有作证身份的令牌,身边也没有随侍作证,而且陆某与韩统领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夜麟的职责,所以无法确认此人身份,只好将他带回,由太子殿下定夺。如此,韩统领,你觉得怎么样?”
寒月恼羞成怒:“你无耻!”
“无耻?这有点说的太重了吧,韩统领。毕竟我只是想和朋友道别而已,谁料却碰上了你,对我纠缠不休~!”
“你!谁对你纠缠不休,把嘴巴放干净点!”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