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就连他要杀吴皓,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陵渊不敢再往下想去,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冷夜若是想杀自己,断不需要废话至此,这就说明眼前的情形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陵渊试探性的问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现在只想通过这澜关,说吧,你的条件。”
“呵。果然是聪明人。”冷夜笑了一声,“明日午时,我与你在瀑布之上比射箭,若是你能赢过我,我就放你过去。若是你输了。”
沈陵渊:“若是我输了,也就没有命了吧。”
冷夜点了点头。
虽然明知道这是个坑,但沈陵渊还是不得不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最后望了一眼冷夜和他怀中的红环,调转马头奔向深山。
...
按理来说,沈陵渊现在应该立刻赶制一把弓箭来应付明日的比武,可最佳的材料牛角或羊角,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就像来这旅游观光一样,一手拽两个能吃的果子,顺便随砍下几根笔直的树枝,再用月勾打磨出箭头,别在马背上。
等他到达与冷夜约定的瀑布边时已经是傍晚,秋日里的水边格外萧索,不算湍急的水流成片成片落下,汇聚成瀑布下一潭静谧的幽泉。
沈陵渊直接席地而坐,望着壮观的流水,从怀里掏出昨日剩下的饼子,就着果子,慢悠悠的吃着。
直到——
“够了!我说沈陵渊你丫是就打算在这里混吃等死是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陵渊微微一笑,扔下啃了一半的酸东西,回头望着那长得不高气势挺大,叉腰怒视他的盗鹄,哦,身边还跟了一个满身枯树叶,背着一把长弓的醫鸿。
沈陵渊站起身,目标很明确,走到醫鸿身边,取下他身上的长弓,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冰梅之所以躬身有一层淡淡的蓝色,是因为这弓身上镶嵌了一颗荧光冰翡翠。”
身上骤然一轻,醫鸿揉了揉自己扛弓扛的巨酸的肩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弓在晚上会发光。所以出新厦的第一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了。”
沈陵渊说完就坐回了刚刚捂热乎的地方,放下冰梅,继续啃果子,独留两兄弟面面相觑。
感情人家第一眼就发现他们了,那这些日子的苦可不是白受罪了。
两人互换了一个委屈复杂的眼神后一左一右来到沈陵渊身边,毕竟之前发生过那样的事,盗鹄有些不好意思,“那,那你怎么不揭穿我们。”
沈陵渊看了一眼盗鹄也错开了目光,之前的事他也历历在目,说是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那个失控的自己再回来。
“我本以为你们只是想偷走我的弓,没想到你们一直跟着我到了这里,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们是怎么通过关卡的?”
“哦。”醫鸿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因为我们有这个。”
沈陵渊接过金牌,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么说,是沈晏清让你们来的。”
盗鹄有点犹豫,“嗯……算是吧。禁军开往穆城的前一天晚上,影子突然找到了我们,给了我们这块金牌。”
“这么说你们一直留在了新厦没走?”沈陵渊疑惑的望向盗鹄,却见盗鹄别过头,尴尬的扣了扣脸。
醫鸿就没这么多小心思了,随手抓了两个果子果腹,就开始倒苦水:“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可这人非要留在新厦,说什么欠了的人情总要还的,我本来想留他在那自生自灭,可他却偷走了我的盘缠,我才不得不和他一齐接这趟苦差事。”
盗鹄的耳根子都红了:“师兄,别这样,我不是说了嘛。等送他回了北骊,就带你回生杀谷。”
醫鸿扁了扁嘴背过身不看他,“你诈走我盘缠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沈陵渊也是盗鹄这张嘴的受害者,遥想自己钻狗洞的那些年,他拍了拍醫鸿的肩膀表示很理解。
不过他对陆骁的行为不太理解,“所以是骁哥托你们,让你们送我回北骊?光凭你们两个?”沈陵渊说着,指了指两人。
一个只会逃跑的大盗,和一个半吊子郎中?
就算是沈陵渊同意了这样的搭配,那到底谁保护谁也是个问题。
沈陵渊却没想到,盗鹄竟然摇了摇头:“也不是一定要送你回北骊,影子的意思是,尽量耽搁你到穆城的时间,最好是他们那边打完了,再让你过去为好。”
盗鹄说着说着,醫鸿惊异地转过头看他,连嘴里的果子都忘了咀嚼。
盗鹄也立时反应了过来,捂住了嘴巴,看着沈陵渊越来越黑的脸,喃喃的感叹:“完惹,唔择么所粗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