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泽宇手里提着袋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上一次断臂也是他发现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告诉了孟成真。大概这些人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年纪相仿都是学生比较好沟通吧。
那时候的孟成真很茫然,古怪的事实在太多了,父亲一向开车小心谨慎又性情稳重,从不饮酒,可是从出事当天的监控里面看,父亲驾驶的车完全失控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最后警方只能结案为自杀式车祸。
事隔一个多月,她又同样在回铜阳的路上,莫名其妙的卷进隧道崩塌事件,被困的隧道里也怪事频发,晚上的大雾,白天的蒸笼,还有车里发现的一截古怪的手臂……
想到那截断臂,孟成真立即跑了过去,装作好奇地伸手扯了晋泽宇的袋子,想往里面瞧:“袋子里是什么?”
晋泽宇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低声地说:“你还是别看了,这东西……”
孟成真已经从袋子的缝隙看到了:“没事,我姑姑就是开丧葬公司的,这是人的手吗?”
晋泽宇:……
他默默把你看了会害怕的话憋了回去,想了想将她拉她到一处把袋子放到地上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截新鲜的手臂。
孟成真也跟着蹲下身,两个人都沉默地看着这只从小臂中间断开的手。
能看出这是一个男人的手。
看起来很薄却又给人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手指握成拳状,指骨看起来明晰又有力,整只手臂非常完美,这种完美会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只手没有毛孔。”晋泽宇出声说:“你看。”他指了指手背手指与其它几处:“并且连皮肤的纹路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假手。”
“但我检查过了,是真的手臂。”
然后他指着断开的那一面说:“这里破损的地方不像是割开,倒像用力道硬生生将手臂扯断了。”
“皮肤组织和血管被抻拉的形状你也看到,非常怪异。”
他这么一说,断面确实很不正常,扯断的截面有一堆曲卷的血管组织,那种曲卷形状就像……毛线球?哦不,像一堆方便面,或者更像一个女人刚烫完的卷发。
他小心的用两只手指将曲卷的组织其中一根抻长,竟然抻出了很长一段:“正常人是不可能抻出这种形状,只能说这只手无论肌肉组织还是血管的韧性都很高,而且……”他放开了手,给孟成真看了看自己手上沾到血的手指。
只见上面的血迹,浅红中带着金色。
“这个人的血是金色的!”晋泽宇低声情绪有些激动的飞快说道:“如果正常人,无论是动脉血还是静脉血都是红色的,动脉血是鲜红色,静脉血是深红色,从来没有人的血是金色。”
随即似乎证明什么,他伸手从口袋里取了一串钥匙,打开上面一把手掌大的折刀,然后用锋利的刀刃划向那只断臂的皮肤,划完之后,皮肤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他再次用了力道狠狠的划上去,但是仍然没有割破哪怕一丁点的皮肤组织,他又扯出一段扭曲成团的血管,试图用刀切割两段,结果都没能切断它。
“你看到了吗?”晋泽宇做完这些扭头问。
孟成真点点头,她从晋泽宇手上把刀拿过来,低头找了找,最后在自己脚上的靴子一侧,用力割了一下,皮靴立即割开了一道口子,说明这个刀是非常锋利的。
她又把刀在那只手臂上划了下,同样的力道能割开皮靴,却割不开皮肤,手臂的皮肤没有毛孔,或者说毛孔用肉眼已经看不到了,流的血是红中带金,类似于橙色,却又有别于橙色。
“你试着拿一下。”晋泽宇将断手拿起,递给孟成真。
这截断手看着并不血腥,甚至因为它断掉了,反而有了一种残缺与完美、力量与毁灭融合的美感。
孟成真拿在手里,很明显感觉这截手臂的重量比想象中要沉得多。
“这不是正常人手臂的重量。”晋泽宇说着踌躇了下,犹豫地问道:“你觉得……你怎么看?”
“他……是车里的人吗?”孟成真看着手里的断臂,距离隧道出事已经过去整整一夜,这只断臂没有僵硬,仍然还像人活着那样柔软,这,还是人吗?
“不知道,没办法确认,不过如果这个人还活着,以这只手的坚韧程度,他甚至可以徒手撕碎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本来很严肃的气氛,孟成真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手撕鬼子啊?”
“呃……”晋泽宇尴尬了下,挠了下头转移话题说:“出去的时候,我打算将这个带出去,交给我的老师,或许会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