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二次了,用小手抓着她……
第一次在医院里,那时候是她放开了他的手。
这一次……
她犹豫了,害怕自己这次松开,就成了永别,会不会永远再见不到了?
旁边沈佳茗的父亲吐苦水一般地解释:“……我和前妻有两个孩子,佳佳是老大,她还有个弟弟,三年前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佳佳现在也没了,就给我留下这么个外孙,我现在每天靠工地做点零工养家,佳佳的继母拿这孩子不好,我知道,可能怎么办?我要出去打工,家里还是得她看着。
我也想对这孩子好点,可姑娘你也看到了,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一桶奶粉最便宜也要一百多元,所以……”
孟成真呼出口气,“叔叔,要不,我帮你带带他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不行,她心里立即否定了这个突然产生的想法。
她现在可是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去负担一个孩子的人生?而且,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说帮忙太冲动了。
可……
可小饼干实在太可怜了,如果在这个家里再待上两天,她都怀疑会不会就这么在一堆脏衣服里又一次悄眯眯的死掉。
他刚才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就像是对自己的一种依赖和求助。
已经第二次了啊,这让她怎么狠心地松开手啊?
孟成真内心很纠结。
一边的沈佳茗父亲惊呆了。
萍水相逢的人能带东西来看看孩子,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对方竟说要帮他养,这孩子可是个残疾啊,健康的小孩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养,别说天瞎了。
“叔叔,不能保证帮忙多久,但期间小饼干的生活费不用你付,我来就行,奶粉都不用你花钱。”说完孟成真环顾四周,见到桌子上有笔,找了张空白纸,刷刷刷写了几行字。
写完递给他,“这是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你要相信我的话,我就尽量帮忙,等你经济好转了再接回去。”她只剩两年寿命,再长也承诺不了,话刚说完,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将纸抽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客厅里的女人走了进来。
“哟,金泰悦府,那可是高档住宅。”那个微胖的女人眼晴转得飞快,她对沈佳茗爸爸说道:“你还记得去年隔壁楼老刘他儿子吹他朋友,说婚房在金泰悦府买的,一平方两万二,买了两百平,加上装修花了五百多万……”
她一边说,一边拿纸扇着风,眼晴上上下下把孟成真又打量了一遍,这穿着、这气质、这样貌,妥妥地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啊。
现在这个有钱人居然跑到她家,主动要帮他们家养孩子?
真是稀奇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啧!那野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样也有人抢着要。
孟成真没理会她,只对沈佳茗的父亲说:“本来今天来我只是想看看他,没想到因为他你们处境这么困难,如果没办法只能把他送福利院,那不如让我来帮忙吧,毕竟我和小饼干都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我和你女儿也算朋友,照顾他也会尽心尽力。”
沈佳茗父亲回过神,说实话,他这几天压力很大,自己一个出劳力的农民工,一天的工资也就二百左右,不仅要养家,还要负担小女儿高中与明年大学的费用,本来生活就捉襟见肘,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外孙。
就像这姑娘说的,奶粉钱和婴儿用品就是一笔巨大的负担,他无奈只好上网买些快过期的婴儿奶粉,就因为便宜,本来卖一百五的奶粉,半价只要五六十块,一百五他能买三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