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卿招手让他们起身,跟在连悯身后进门,内心却在琢磨,凤萧刚醒,难不成真的伤得很重?
私心来讲,她确实遗憾无名刺客怎么没结果了他。
可从大义上来说,大邕能有现在的太平,边境不再有战火,是他奋力抵御外族,功不可没。
皇帝没主见,万一凤萧真出事儿了,大邕该怎么办?
“王妃,到了。”
郁婉卿在连悯鼓励眼神中推开虚掩的房门,探头探脑看了看,正对上凤萧诧异又嫌弃的眼神。
郁婉卿滴溜溜转了转眼珠,一个箭步朝凤萧冲过去,死死抱住他:“王爷,看到你没事儿真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她头在他怀里拱啊拱,努力把脸上的灰往他衣服上面蹭。
王八蛋,恶心不死你!
凤萧任由她胡作非为,手从她背一路下滑到腰上,低声在她耳边说:“卿卿,没想到,你竟如此爱我!”
郁婉卿脊背一僵,一把推开他,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用力掐着大腿,努力憋出抽噎声:“王爷没事就好,我失态了,不好意思。”
凤萧微微一笑,眉眼间风华令人移不开眼,他低头问:“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声音迷茫中带有一丝失落,恰如其分,让人忍不住反思自己。
郁婉卿:“!!!”
狗男人实在是太奸诈了,居然对她使用美男计。
郁婉卿故作迷茫:“王爷你问我问题了吗?我怎么没听见?或许是我太过忧心王爷给忽略了,您伤哪儿了,不要紧吧?”
爱他?
如果她没被赐婚,她可能会一辈子敬爱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保家卫国的长平王。
但是,她要嫁给他,她对他皮囊以及战功微不足道的迷恋根本不能与担忧小命和风雨飘摇的未来相提并论。
凤萧患有癔症不是秘密,他患病时狂性大发,六亲不认,佛挡杀佛,遇鬼屠鬼。
‘杀神’称号由此而来。
凤萧:“正好是你抱得死紧的左胳膊。”
郁婉卿:“我——”
“不用多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一时情急没注意。”凤萧用手帕沾水温柔地给她擦了擦脸道,“出门左转直走,走廊尽头是厨房,能帮我把粥端来吗?”
郁婉卿:“……”
要求就不要用请求的语气说,不然搞得她有别的选择似的。
她拉开门看见连悯像座雕塑似的立在门口,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才为什么不守在这儿,偏要出去晃那么一圈?
他不去外面逛那么一圈,她早回家睡回笼觉了。
连悯被她瞪得不明所以,见她往厨房去,愣了一下,进屋对凤萧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往厨房去了。”
“所以?”
“王妃估计要和袁小姐大打出手了。”
“不至于。”
连悯:“您不打算管管?”
凤萧低头望着手帕上的污渍,微哂:“两个心地纯良的小丫头,顶多斗斗嘴,互相叫板,打不起来,你少杞人忧天。”
连悯:“……”
这是死不了人的事儿吗?
是名正言顺被赐婚的王妃和一起长大青梅之间的较量。
不过转念一想,凤萧对感情认知匮乏得可怜,可能两人为他争风吃醋,他完全不能理解,还会困惑的问一句为什么。
嫁给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既是考验,也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