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在什么而高兴?”
“我在为我妹妹而高兴啊。”
良辰试探着问:“郁竹芳?”
“不。”郁婉卿神秘一笑,“郁竹梅。”
“啊?”
“我相信,她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
郁竹梅心比天高,一心想嫁一个有权有势的夫君,还要温柔体贴,不能像凤萧一样残暴不仁。
算来算去,最符合她这个要求的非王旭莫属。
而她小时候隔三差五进宫陪郁怜解闷,在少女怀春的年纪看到王旭对郁怜温柔体贴、有求必应,不生出其他想法是不可能的。
恐怕郁怜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所以最近两年都不让郁竹梅进宫陪她解闷,反而经常接她进宫挨骂。
她也很好奇,这对往日情深如海的姑侄会不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郁姑娘,好巧。”突然暗处传来一道温润男声。
郁婉卿循声望去:“是挺巧,季——”
说实话,季殊她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叫季质子,太没礼貌,跟着那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叫季狗,就更不尊重人了。
叫季皇子,这是先帝明令禁止的称呼。
“叫我季殊就好。”季殊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文弱模样,用手帕捂着口鼻,只是这次带了个书童,瘦得跟个饿了八天的猴子,手腕细得跟个竹竿似的,主仆二人看起来好不凄惨。
郁婉卿:“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季殊笑道:“我这是第一次来南林猎场,突然换了个环境,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书童小声嘀咕:“才不是,分明是杜文每天只让您吃一顿饭,今晚不知为何连晚饭都没有,饿得睡不着出来找吃的。”
杜文,右丞相独子,京城第一大纨绔。
王婼和他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可他比王婼聪明多了,习惯于借刀杀人,他自己犯的错也大多是罚钱了事的那种。
所以他一边操控他人欺压别人,一边还为自己赚了个遵纪守法、严于律己的好名声。
今晚校场之事明面上是过去了,可实际上今夜能安眠的人才是少数,谁还顾得上晚饭。
而士兵又有自己一套作息时间,他们主仆确实容易被忽略。
季殊有些尴尬道:“我这童儿别的都好,就是心直口快,见谅见谅。”
书童从他身后走出来,不好意思挠着头朝她笑了笑。
刚刚瘦弱书童半藏在他身后,让人看不清样貌,可此时走到光下,他那张过度消瘦的脸映入郁婉卿眼中——
郁婉卿蓦地睁大瞳孔,怎么会这么像?
“既然没吃,那一起吧。”凤萧走到郁婉卿身边随意说。
季殊拱手:“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凤萧让郁婉卿坐下,扯了条滋滋冒油的烤羊腿切成小块放进她盘子里,想到她口味,又特意吩咐人给她盛了一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