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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天未亮,叶纤柔就打着哈欠和黄鹂儿一起从屋里出来,迎面冷气扑来,她把手都拢在袖中,烦恼道,“幸好现在天气渐渐暖了,若是到了冬天,还得这样起早贪黑,只怕我一个冬天都挨不过去。”
“冬天哪里有露水,霜降之后就不必这样辛苦了。”
叶纤柔一愣,随即傻笑起来,“啊呀,我怎么这个都忘了!挺好挺好!”
“只盼望到时候大姑娘不要再有什么瞎主意。”
“那可难说。从前太太还在时,大姐姐还能收敛一点,如今上头没个人管着她,她那想法多的可不就是放了羊使劲撒欢吗。”
主仆两个两人一起说笑着往寻常去的房走去。
黄鹂儿谨守下人本分,一到了地方,就兢兢业业采集露水,她多采一点,姑娘就能少劳费一些。
叶纤柔也劝过她不必这样辛苦,可黄鹂儿做活从来学不会偷奸耍滑,她也没办法,只能先解放自己,如往常一般,忙一会儿闲一会儿,忙一会儿再歇一会儿。
就在她准备挪到假山石那里坐着吃点心,忽然在路头拐弯处,看见了那个侍卫跨着大步子从那边转了过来。
叶纤柔顿时喜出望外,急忙走过去朝他招手。
高审皱眉。
叶纤柔把通往假山中间的小路都挡住了,她不停地挥手,尽量压低了声音,“这里!在这里!”
高审就是像假装偶遇都不行了,他强装着不悦,走过来后沉声道,“怎么了?”
叶纤柔看他走到跟前后步子放缓了许多,就笑道,“你来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我的婢女说一声!”
说完,她就快步走去黄鹂儿那里,低声说了两句,黄鹂儿目露惊讶,但也知道好歹,嘱咐几句小心,然后装作继续采集露水,为着姑娘把风守望起来。
高审心下稍定,这丫头还算懂事,知道让下人帮忙守着。
叶纤柔重新折返,看见那个侍卫还在,十分高兴,她施礼笑道,“侍卫哥哥你好久都没来了!今日府里的主子们都不在,我刚还想着你是不是也不在府里!
正好你来了,我要问你,你有没有要缝补的旧衣裳?你可以拿来,我帮你缝补,我手艺可好了,我能缝补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缝补的痕迹!”
“噤声!”高审没想到她竟然说这种话,立刻变色,黑着一张脸怒斥,“你怎么这样不知羞耻!什么话都敢说!”
叶纤柔因见了他十分高兴,忽然被骂不要脸,吓了一跳,继而慌张无措的要哭,害怕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瞪大了眼睛强忍着惧意,可眼泪不停地从眼睛里往下掉,“侍卫哥哥……你说什么啊!”
高审看她说哭就哭,一肚子恼火的话劝都说不出来。
叶纤柔自觉委屈,羞面乱哭道,“侍卫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不过是想帮你,……我看你衣裳都破了,你怎么能这么骂人!你太过分了!”
躲在背阴处的高磊悄悄挪开,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