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诺手指揉捏着自己嘴唇,摄人心神的滚烫只在一瞬,可?烙伤的滋味却?无穷无尽。
狗男人……
绝不能这么便宜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以牙还牙。
不不不,不能以牙还牙,那还不美死?他。
施一诺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想着对?策。
有?人送了咖啡进来。
小助理恭敬地放到桌上?:“谢先生让送的。”
“他人呢?”
“在开会。”
施一诺点点头。
杀进会议室,掏了男人人面兽心的心,大卸八块。
不不不,只是一个吻,不至于起了杀心。
淡定,淡定。
施一诺走去?台球桌,提起一根台球杆,对?着桌上?的台球,手起刀落,分分钟把球一个个打得七零八落滚下桌兜。
咬了咬唇,不解恨哪。
施一诺叹口气,放下球杆。
转过台球桌,旁边有?个房门。推门进去?,竟然是个卧室。衣柜里面男人衣服不少,卫生间?里洗漱用品也齐全,看起来住着人。
如果在这里金屋藏娇的话……抓了他的把柄,占了他的财产,把他拎了丢出大楼。
可?惜房里走了个遍,嗅不到一点点女人的气息。
卫生间?里有?几样洗漱用品的外包装上?没有?品牌标注,深色的瓶身却?很有?质感。
施一诺挤压了一点洗手液洗手,黑糊糊的,一股浓烈的森林里沐浴阳光的味道一散而开。
哦,这些用品竟然全是私人定制的。
这个狗男人……品味这么高?
要不给他兑点颜料进去?,让他洗脸洗手洗澡时,越洗越好?看,越洗越精彩,甚至连那什么都洗出颜色来……
不不不,太低级趣味了。
施一诺甩过脑袋,冷静,不能被降智。
阳台上?,远远得那里好?像有?一点绿色。走近了,原来是一片绿植小景,葱葱茏茏。各种绿植盆栽错落有?致,围着一个石磨水滴,一派绿野仙踪的意境。
狗男人还有?这闲情逸致?
一脚踢翻它们得了,姑奶奶很久没大展身手了。
不不不,它们有?什么罪?
要打还是得打狗男人。
左不是,右不是,狗男人,真?恼人。
外面办公?室大门开着,似乎有?人想直闯进来,小助理在阻拦,电话通知了保安。
“什么事?”施一诺走过去?。
“这人找谢总。”小助理的手横在来人身前。
那人看着五十多?岁,有?点瘦弱。脑袋上?已经谢了顶,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镜,很疲倦的样子。身上?的西装,空空荡荡,好?像整个人是个空衣架。
“你们投资部总是没好?脸打发我,我想找谢总亲自谈。”来人以为?施一诺是什么高层,对?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我不相信我这么好?的专利,这么好?的产品,他不肯给我投资。”
施一诺眉上?蹙了蹙,隐下一丝悲悯,朝对?方伸了手:“给我看看。”
来人一怔,转而双手奉上?。
旁边小助理开腔劝解着来人:“罗总,你的项目不是不给你投,是你公?司管理不到位,我们没办法投。”
“我都整改过了,还拍了照片,你们看嘛。”罗佑明看着施一诺打开文件袋,指了指里面的一沓照片。
施一诺不动声色,一张一张看了看。
原来是家做净水器产品的公?司,罗佑明是老板,也是个技术工程师。他研发了一种新型净化水质的材料,前景广阔,而且已经拿到了专利。
只是没有?资金投入生产,他想找鼎言投资。可?是鼎言调查后认为?他公?司管理不到位,罗佑明只懂技术,不懂管理,更不懂市场营销,公?司情况不容乐观。
作为?投资方,他们并非慈善家,他们要的是更大的利益回报。所以,罗佑明的项目卡了又卡,投资不下去?。
保安到了,小助理又好?言相劝了罗佑明一番,打发他走。
罗佑明看向?施一诺,眼露哀求:“你看了,有?什么意见,请直说。我这边一定改到你们满意为?止,还不行吗?”
施一诺把文件袋还给他:“回去?等电话吧。”
极其敷衍。
罗佑明沮丧了头,被保安带走了。
施一诺走回办公?室,坐上?谢旭谦的老板椅,看向?头顶羊皮古木的吊灯,眼尾悄悄勾起,露出小狐狸深藏着的狡黠的笑。
哈,报复狗男人的办法有?了。
*
谢旭谦的会开到临近中午才结束,走回办公?室,一眼看见自己刚领证的妻子头着地的倒挂在电动倒立机上?。
他眉梢上?的青筋跳了几跳,双手插兜,饶有?兴趣地走过去?。还没说话,施一诺眼见一双长腿,摁了控制键,把自己倒了回来。
男人伸了手扶她,施一诺却?很有?心气地看也不看,自己走回地面,抬腿往前走。
却?不料平衡感还没回来,人一下子头重?脚轻得往地上?栽去?。
施一诺心喊“糟糕”,要出糗了,却?电光火石间?,一只横伸出来的长臂把她勾了过去?。
那个人把她整个勾进了臂弯里,动作强硬,眸底还浮上?了一丝笑意:“我就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施一诺强装镇定。
却?不知道此时,自己刚倒立回来,双眼含了湿意的迷蒙,脸颊上?隐隐的一抹娇红,像天边白云里悄藏的颜色,全都没入了某人的眼。
“那就多?了。”
男人勾得她太紧,低头说话的气息俯冲而下,带着那森林里的味道,让她胸口隐隐发胀。
她想推开他,男人另只手却?绕过她后腰,更用力地抱紧了她,还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贴在了他胸口上?。
施一诺心慌意乱,却?也不挣扎了。
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
如果真?的只是骗老母的一场交易,何必送什么黑金卡?
如果真?的只是做做样子,又何必非要在婚戒上?刻上?“一诺谦金”?
如果,如果不是动真?格,又何必在他的帝国大厦里,官宣到人尽皆知?
可?是,不是男人手段有?多?高明,却?是自己贪恋他的钱财,全都自我麻痹了。
这下好?了,这戏怎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