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丽彤站在电视机旁,暗暗骂她和谢旭谦,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说起人?来?都这么死沉沉的带着压迫?
“要说什?么嘛?”她故作无关痛痒地,往自己房门口走去,“很晚了,明天都还要上班,有什?么话?明天说。”
“不行。”这一声,是凌厉之气?。
方丽彤拿钥匙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下?。
“彤彤姐。”施一诺仍坐着,清喊了声,见对方停了脚,便开门见山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另找房子,搬出?去吧。”
“不是,大晚上的你说什?么?”方丽彤这下?有点急了,“我不是刚交了这个月的房租给你吗?你这么赶人?是什?么意思?”
“房租我退在你微信里了,你查收一下?。”施一诺不急不躁,把?自己靠在沙发上,脸上寡淡地,“我们租约上有一条,一方不满意另一方,可随时?终止合同。我当时?还强调过?,你应该记得的。”
“你这意思,对我不满?”方丽彤说着,摸了手机出?来?,看到微信上果然一条转账,她随即点了拒绝,不想就此落人?下?风。
“你自己觉得呢?”
“我做错什?么了?”
“要我说吗?”施一诺冷嗤,“你今天为什?么要我去接你?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怎么啦?”方丽彤脸上端不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留情面,口吻弱下?几分,企图欲盖弥彰,“情况有变嘛。大老板不让我走,我也不好意思走了嘛。人?家请你喝杯酒,你上来?就打人?一拳,要不是有谢旭谦来?了给你撑腰,你还不知道会怎样了。”
施一诺冷笑一声,抱着钱多多站起身?,走到她旁边,眉心一凛,眼神一道犀利雪亮的光射到室友身?上:“人?呢,如果误入歧途又或者?是自甘堕落,那充其量不过?是有点可悲。可是一个人?一旦有了坏心,有了害人?之心,那她就会变成阴沟里的老鼠,遭人?唾弃。”
最后四个字,咬音很重,意味深长。
方丽彤的脸一下?子煞了白。
和面前的人?住久了,她就知道对方看起来?小家碧玉的,单纯没有心机,总是一副心很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却有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狠。
就像她的眼睛,平时?看起来?清澈不谙世音,像一双初涉人?世麋鹿的眼,水灵灵的。可是一旦发了狠,变得犀利,那眼尾里就会有一种?攻击性,要藏不藏的由内往外的带勾而出?。
这就是传说中聪慧狡黠的狐狸眼,阴险又毒辣。
方丽彤被这样一双眼震慑住了,感觉两把?锋利的刀剜进自己心脏,还教她痛得不敢吭声。再联想到施一诺打黄总的那一拳,她心里就更慌张,更害怕了。
施一诺叹息了声,见好就收,也没再为难人?。
她放下?钱多多,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时?,见方丽彤还愣怔在房门口,好意提醒道:“早点洗洗睡吧,你还有三天搬家的时?间。”
手里轻甩了甩水渍,她无意炫耀,却还是不小心抖露出?一道白亮的光,在她无名指上闪闪发耀。
方丽彤见到那光,想到楼下?碰见的大佬,低下?头摸索钥匙,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了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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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施一诺从铭泰银行吃了午饭回来?休息,一打开进户门,眉头一凛,一个陌生女人?站在家里。
走进来?,她还没说话?,对方先开口朝她道:“谢太太。”神色几分恭敬。
“你是?”
“我是鼎言总裁办的第八助理,秦芸,谢总让我来?处理方小姐的事。”秦芸回道,言语间,很商务。
施一诺点头,来?人?30多岁,一身?职业装,很英气?,好像是在谢旭谦办公室见过?,可是:“怎么处理?处理什?么?”
“谢总要求方小姐今天必须从你这里搬出?去。”秦芸只字不瞒。
她一早接到谢总的外派任务,就去找了方丽彤,现在回来?正等着对方收拾行李。
施一诺听着,几不可查地挑了挑眉,看到方丽彤房门开着,走过?去,对方正在把?衣柜里的衣物?往行李箱里塞。
方丽彤背对着房门,知道施一诺站在门口,也不回头,只把?手里的动作使得几分粗暴,很有撒气?的意思。
施一诺也不便和她再说话?了,转身?走回客厅。
钱多多原本趴在沙发上,一见麻麻回来?,早扑了上来?求抱抱。
施一诺抱起它,钱多多立即像小孩一样,肚子贴在麻麻身?上,两只前爪子搂紧麻麻的脖子,尾巴摇得像旌旗一样。
“狗狗很可爱。”秦芸笑道,“它不许我坐沙发,我一坐下?,它就挠我,朝我凶。”
施一诺歉意地笑了笑,抬手重新?请人?坐了。钱多多瞥过?一眼,见对方得到麻麻允许了,它也就允许了,圆亮亮的小眼睛里随即也解除了敌意。
“这狗狗又聪明又忠诚,看得我也想要一只了。”秦芸发出?感叹。
“就是个鬼灵精。”施一诺笑着,摸了摸钱多多小脑袋,小家伙高兴,把?麻麻搂更紧了。
两人?交流了一会养狗心得,有人?敲门,是个锁匠。
施一诺正诧异,怀疑对方找错了门,秦芸却说:“对的,是谢总吩咐的,他说要把?你的进户门的锁也要重新?换了。”
“哦——”施一诺长叹,“谢总真?是细心啊。”
秦芸听着像夸赞,又像讽刺,她也不敢妄加揣测,只附和道:“谢总一向细心。”
谢旭谦吩咐她的事不只这一件,只不过?另外那件,谢总说了,暂时?不必知会谢太太,那她也就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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