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进来,问询了几句,谢旭谦答了“没事”。对方便离开了,出门时,随时关了灯。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谢旭谦闭上眼,浑身的疼痛全都张牙舞爪得破土而动。
发生车祸时,他有?一刻感?觉自己要死了,可就在那一刻里他想到的不?是鼎言,不?是自己,而是他心里的人施一诺。
谢旭谦自嘲地笑?了声,从来都以为?自己掌控得住任何事物,包括感?情,可现在却教这样一份感?情掌控住了他。
他坐起身,摸到床头柜上的西服,从口袋里摸出那枚小?戒指,攥在了手里。
冰凉触及手心,似有?一种力量消除了身上的痛感?。
再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微信消息。
划开来,正?是心心念的女人给他的留言:【醒了,回我。】
寥寥几个字,在这孤寂黑冷的夜,竟如暖灯一样。
谢旭谦心头一笑?,看了时间是昨晚6点?多的时候,应该是他昏迷被?送进医院之?后,估计是他老妈打了她的电话?,她才?发来的。
然而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凌晨2点?多了。
谢旭谦犹豫了一下,回了一条:【我没事,等?早上给你?电话?。】后面想再打个“想你?”,又怕女人不?高?兴,想想还是省略了。
没想到,刚重新躺下,微信有?了回应:【还活着??】
谢旭谦被?气笑?了,身上似乎也不?痛了,点?开语音拨了过去。
施一诺秒接,却声音懒懒地:“喂?”
谢旭谦耐住脾气:“谢太太,真关心我就讲点?好听的,什么叫‘还活着?’?能有?点?良心吗?”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需要一个依靠的时候,可现在却感?觉自己虚弱得不?行,好想钻进女人的怀里,枕在她柔软的肚皮上睡觉。
但是,他的女人野性难驯。
在驯服她之?前,他怕是自己不?能松懈一分?。
施一诺懒散散地笑?了:“谢先生,坦白说,我现在很?在意?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了。如果你?有?个意?外,我就能继承你?所有?的遗产了,我好激动啊。”
语气漫不?经心又狼心狗肺,还指望她的良心?
谢旭谦背靠床头,咬着?自己下唇,轻轻发笑?:“那你?昨天还把戒指扔了?”
“哦,明天回去,你?还给我。”
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句话?,又勾得他心里感?慨万千,狗女人终于主动要戒指了。
而他还得压着?情绪陪她演:“没有?了,正?好被?你?丢到窨井里去了。”
“不?会,丢不?了,你?会捞上来的。”
“我为?什么要去捞?你?都不?在意?,我何必在意??”
“是吗?哦,那就算了呗。不?过就是个戒指,没了戒指我还是谢太太。哈哈哈,你?要不?跟我离婚?”施一诺那边喝了口咖啡,边说边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刚刚还声音倦懒的,这会好像话?题引起了兴趣,大半夜的来了精神。
狗女人……
在乎的是她,不?在乎的也是她。
孤傲高?冷的是她,乖巧伶俐的是她,没心没肺的是她,贴心暖心的还是她。
就差敲锣打鼓公告天下,她要谋他财害他命了,可她又怎可能真的对自己下手?
她不?过只会张牙舞爪罢了。
“这么晚了,在敲什么键盘?不?睡觉?”谢旭谦转开话?题,带了点?家长管教的责令。
“对账,写报告啊。”施一诺声音又萎了下去。
“一个小?助理出个差,怎么比大总裁还拼?谢太太,你?来我鼎言吧,我求贤若渴。”谢旭谦放低声音,投下饵料。
施一诺耳朵酥了下,想也不?想就回答:“好啊。”可紧接着?又谈起了条件,“能让我带着?钱多多进大楼,我就去。”
明明是句调侃,戏弄,想将?男人的军,没料到这回谢旭谦笑?着?应道:“行,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是鼎言老板娘,鼎言有?你?一半。”
“……”这下,施一诺词穷了,说“是”不?是那味,说“不?是”好像也不?对,只好刻薄男人,“你?是不?是昏迷太久了,现在都不?要睡了吗?我倒是想睡得很?呢。”说着?,手里又把键盘敲重了。
“那就睡吧,别熬夜了。”
“不?行,我在压缩时间。”
“什么时间?”
“我想明天就回去。”施一诺看了下时间,“不?对,应该是今天下午就回去,所以要把工作赶出来。”
“这么急?”谢旭谦莫名一感?动,急着?回来看我?
谁知女人下一句就说:“钱多多昨晚在宠物店闹肚子了,所以我得赶着?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