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南阳王对于宋良战来说，依旧像是一个活在故事中的人物。
突然听姜北辰提起他，不知道姜北辰知不知道自己与南阳王的关系。
见宋良战并不想谈及南阳王，姜北辰把话题扯回了主题之上。
“华安王，不知道我如果告诉你，其实南阳王也是东洲之人，你会如何想？”
宋良战的手一顿，捏住茶杯的手有些发抖。
姜北辰看见他的反应，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轻声道，“你其实不必如此惊讶。早在很多之前，就有很多东洲之人为了寻求不死之术的秘密来到中土，而当时的皇帝也在竭力的渴望着长生不死，所有的事情都给他们带了契机。你知道的，东洲是个神秘的地方，当时的皇帝一直相信，那里就是神仙住的地方。但其实上。东洲之人不过是会中原人所不会的秘术而已。”
“当年，东洲的术士和中原的道士合力，终于发现了长生之术的秘密。这秘密，一半由东洲之人守护，一半由中原的道士守护。但是当时有一个道士，不仅道法高强，而且精通东洲的秘术，当时惹来了很多的非议。人们为了将不死之术的秘密据为己有，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像是一个极其惨烈而不愿被人们提及的往事，姜北辰以最简单的方式解释给了宋良战听。
“内乱还未结束，当朝的皇帝就得知了这个秘密，他恼怒于这些人欺骗于他，偷偷发现了不死之术的秘密却不告诉他，于是一怒之下派兵想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姜北辰说，当时正处于乱世之中，各国的战乱不休不止，为了保全性命，东洲的一部分人化为中原人，混入中原人的部队中，并且依靠他们的智谋，在后来的战役之中，一步步取得胜利。
南晋就是这样被他们一步一步的建立起来的。
为了怕被人发现他们的秘密，这些人彻底的隐去了自己原来的身份，藏身南晋，做起了中原人。
“不过谁又想的到南晋的皇帝后来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呢？”姜北辰苦笑了一声，或许是因为身上东洲血脉的原因，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发冷。
他不可能一点儿不恨那些中原人。
宋良战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处，他感觉不到冷意，只觉得浑身都麻木了。
如果姜北辰说的是真，那也就是说，他的身上也流淌着东洲人的血脉。
而远去的那些故事，迫害南阳王一脉的人，包括如今的宋战天，全部，全部都是他的敌人，
彻彻底底的，敌人。
好在他回神很快，“后来呢？”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感觉一点儿像是一点儿都没有被影响似的。
“我们姜家，”姜北辰顿了顿，“虽说我们这一族的姓氏原本是不信姜，现在姑且叫做姜家吧。”
他道，“当年姜家跟南阳王也发生了一些矛盾，总之就是为了不死之术的秘密。为了率先取得这种先机，父亲让师父叫我们修习不死之术。”
他望着宋良战，“我说过，东洲之人最擅长种术。从出生开始，父亲就在他的孩子身上种下了术，使我们的身体变的比一般人要强壮，但是因为这不死术的秘密他们只掌握了一半，所以这种术法同时存在着很大的缺陷。现在你能够明白，姜遐深为什么会成那种不生不死的怪物模样了吧？”
“哦，对了，”姜北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其实他变成这样还有一个原因，”
姜北辰看着宋良战，那眼中像是藏了更深层的含义，一字一顿道，“因为臧龙令。”
臧龙令？
宋良战深沉的黑眸一抬，忽然想到了什么，转眸望着姜北辰。
那深沉的眼眸中难掩震惊之色。
姜北辰笑了起来，“我想你大概也清楚，那臧龙令之中所藏着的秘密，肯定不只是因为它能够号令南阳王旧部那样简单，对吗？”
否则的话，那东西凭什么会让姜遐深那个本就实力非凡的老怪物对它念念不忘呢？
宋良战终于开口，“莫非，臧龙令里藏着的还有不死之术的秘密？”
宋良战只能想到这个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他再想不到别的更好的理由去解释这件事情了。
“当年因为不死之术，姜家跟南阳王发生了裂隙。姜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有野心的，他们不甘心屈于臣下。当初中原皇帝杀了他们不少的同胞，所以他们其实从心底里对中原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可是南阳王却不赞同这种做法，南阳王，一直都是一个很仁义的人。”
“所以为了组织姜家，他将那一半的秘术主要的一道密语封在了臧龙令之中。”姜北辰说，“我忘了告诉你的是，南阳王也是掌握不死术全部秘密的人之一。不过他并不想让这种东西再流传在世间，一直想要将它销毁，但是姜家的人不同意。”
“后来南阳王一脉人遭到当时皇帝的残忍杀害，几乎整个族的人，都死了。包括当初跟南阳王走的很近的姜家，他们也没有放过。”
“所以一直以来，姜遐深对南阳王跟南云皇室一脉恨意都非常的深。”
听完姜北辰的话，宋良战突然能够理解，当初姜遐深为什么会那么对自己。
如果这些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难保他不会做出比姜遐深还要激进的事情来。
但当时他们的立场不一样，已经逝去的事情也不可能重来一次。
虽然一直被自己刻意的压制着，但是宋良战还是能够感觉的到，自己从血液中就躺着的，那股浓烈的恨意。
对南晋皇室的恨意，甚至对整个中原人的恨意。
那些人，真的全部都该死！
那种不受控制感觉，让宋良战有种又要陷入疯魔中的预兆。好在，被他生生压下去了。
他不能乱。
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乱。
宋良战一直没有说话，姜北辰大概看出来他心中正被自己说出来的这些秘密深深的撼动着，也没有急着开口。
宋良战低头，轻轻了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从眼神中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会甘愿待在冥水阁中？”宋良战问，没有再去看姜北辰。
他几乎很难感觉的到，跟自己坐在一起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己那活在故事中的祖辈的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姜北辰像是早就料到宋良战会这么问，也不隐瞒，“我跟姜家不是一路人，他们的事情我并不想参与进来。至于为什么，华安王，请允许我保留我这仅有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做对你什么不利的事情。”
“不管是因为你是有恩于我的华安王，还是，南阳王的后人。”
姜北辰说着，那目光又开始深深的注视着宋良战的面庞，隐约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意思。
宋良战也没有再问。
人终归都有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姜北辰也没有必须全部都告诉别人。
“不过比起这个，”姜北辰看着宋良战，眸中燃气一抹兴趣来，“我更加好奇华安王，你究竟是用什么方式讲我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