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守了很多人,而且还有人在不停的哭哭啼啼。
一种巨大的阴云弥漫在苏南云的头顶,她冲进了寝殿之中。
皇后,宋玉修,宋丹阳,还有朝廷之中的几位大臣都在。
苏南云第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宋战天。
“这是怎么回事儿?”相比较于宋良战受伤将死,宋战天这副样子在她面前给她形成的冲击力更加的大。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
宋战天现在估计是没救了,只是强撑着还吊着最后的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苏南云的脑袋之中嗡嗡作响。
她刚开口说话,躺在床上的宋战天伸出一只虚弱的手来。
皇后看见立刻道,“苏太傅,你快过去吧。皇上他,就等着你和华安王过来呢。”
苏南云的脚底就像是被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感觉分外的困难。
“皇,皇上?”来到宋战天的床边,苏南云伸手,轻轻的将他的手握住。
躺在床上的他,似乎在一夜之间已经衰老了十岁。
宋战天睁着一双活捉的,黯淡无光的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苏南云说些什么。
“皇上,您先,先不要说话。”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苏南云说话有些哽咽,“我,我先替你把把脉,把脉。”
苏南云慌忙的把住了他的脉搏。
她已经快摸不到他的脉搏在哪里了。
“皇上……”苏南云握住宋战天的手,眼泪无声的掉了出来,“你不要,不要死。不要死。”
很奇怪。
在宋战天活着的时候,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他现在快死了,那些所谓的不愉快,变的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苏南云只想让他能够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活着,真的是一件比什么都好的事情。
宋战天眸光柔和,冲着苏南云轻轻的摇了摇头,抬手,想要擦掉她脸颊上的泪。
这个小姑娘,在他的心中。
即像是他的子女,又像是他的左膀右臂。
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优秀的女子。
望着苏南云,宋战天又将自己的视线移向了旁边的宋良战,
宋良战也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眼中之色,竟流露出几分悲戚之意。
“皇上,你想要对臣弟说些什么?”宋良战主动开口,这个时候,他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宋战天的眼泪,在那瞬间流出来了。滴落在枕头上。
仿佛以前的种种,在此刻都变的不那么重要。
宋战天微笑着,轻轻的摇头,他牵过宋良战和苏南云的手。
“你,们,”他用尽全力,虚弱的发出几个音节,“你们,要,好……好……的,朕,允,”
他断断续续的,并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南云不住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皇上,我都知道。”
宋战天的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望着宋良战,宋良战也点头,“臣弟明白。”
至于到底明白些什么,大家都只能够意会而不能够言传了。
宋战天还是走了。
在春天刚刚开始的日子里。
他走后的第三天,太子宋玉修登基。
而在这三天之中,宋良战也查出了在江南瘟疫的真相。
竟然跟当朝的丞相赵仁义有关。
当所有的证据都一并给甩到赵仁义面前的时候,赵仁义先是抵死不认。
宋玉修二话没说,将他给打入了天牢之中彻查。
苏南云发现,宋玉修的手段,比他的爹要果断坚决的多。
那个时候,她也是第一次发现,宋玉修的眼神变的有些不一样。
以往眼神之中的那份稚嫩跟怯弱全部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韧跟犀利。
那是独属于帝王才会有的眼神。
宋玉修在登基的时候,宫廷之中发生了一次叛乱。
这次的叛乱的带头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长姐,宋丹阳。
那一日,本来是宋丹阳想要坐上那个皇位。
却没有料到宋良战跟苏南云早就已经在暗地里设伏,将她给拿下了。
苏南云一直不能够忘记在殿堂之上,宋丹阳那苍凉悲戚的笑声。
那种悲哀苏南云是很熟悉的。
曾经在自己身上,她也曾见到过。
将宋丹阳给拿下之后,和赵仁义一并给打入了天牢。
那天,苏南云跟宋良战一起去见新皇。
宋玉修正在书房之中披阅奏折。
苏南云远远的看过去,他身上的那份属于孩子的气势已经没有了。
听见通报看见苏南云和宋良战的时候,宋玉修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起来。
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说话。
“皇叔,太傅。”宋玉修看见他们,眼眶瞬间红了。
要不是顾及到周围还有宫人的存在,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哭出声来了。
苏南云笑他,“你都多大的人了,现在还动不动的就哭鼻子呢。”
不过,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这么想哭。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宋玉修就真的有些忍不住眼泪。
他使劲儿擦了擦脸,对着身边的宫人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摒退了宫人,宋玉修那还没有出来的眼泪就下来了。
“太傅,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次苏南云突然被宋战天送到了江南,宋玉修在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在三个月之后。
“当时,我真的很想和皇叔一起来江南找你。可是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不能随便的出宫。”宋玉修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