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愣住,原来是宋宏伟做的。
宋宏伟看向她,目光深邃:“他私德差劲儿,配不上你,米粒儿,你值得更好的!”
打听到白文斌竟然敢动米粒儿,宋宏伟很恼怒。
大学生了不起,大学生来到棉麻厂也得给他盘着。
会议上有人提名白文斌,他直接给一票否决了,借口就是私德不行,还跟人结仇,现在还请假在家不上班,责任心太差。
他否认,宋团结肯定帮自己儿子。
然后大家也想起来,白文斌好像跟米厂长的闺女也不对付,都闭上了嘴。
米粒儿能想到当时的场景,突然有点不适应。
这就是没有话语权的悲哀,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赢!
米粒儿目光坚定起来:“宏伟哥谢谢你,现在我想安静一下,好吗?”
“好。”宋宏伟知道米粒儿太紧张,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不再说话。
他就坐在米粒儿后面,为她保驾护航。
张翠荣也来了,她本来想放弃,但又不甘心,就想着机器大同小异,自己在台上操作了十几年,就算不认识外国字,操作应该差不多。
她有意无意观察米粒儿,见对方闭目养神起来,张翠荣也闭上眼睛回忆自己上机时的各种操作细节。
机器已经摆好,工作人员将外包装去掉,还扯来了老粗的工业电线,就等着有人将机器粗装好后通电开动。
米卫国咳嗽一声,敲敲话筒:“都来齐了吗?”
“还差个樊勇!”有人大喊。
众人哄然大笑:“樊勇小学都没毕业,机器都没摸过,肯定不敢来了!”
米卫国转头问辛主任:“咋回事?你派人去找找,不来也不给说声。”
辛主任脸色犹如猪肝,都快坐不住了。
就在大家的嘲笑声中,人群突然一阵骚动,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是樊勇来了。
他还不是一个人来,领着一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乖乖,差点忘了白文斌。”
“咋,樊勇不考了,让给白文斌了?”
“谁知道呢,嘿嘿,有好戏看了。”
大家真的以为这场考试就是为米粒儿设的,没看连唯一的大学生白文斌都不在名单上。
结果,人家来了!
米粒儿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宋宏伟一眼,刷下去又怎样,人家还来还是来。
不说职工们惊讶,主席台上的人也惊讶。
宋团结:“白文斌咋来了?”
辛主任:“嗯……”
等樊勇坐到预备席上,白文斌坐到他身后的时候,大家又看不懂了。
白文斌如果参与竞争,为什么不坐预备席?
樊勇不是不考了吗?
主持考试的小王看了看大家,问:“樊勇,你考不考?”
“考啊,我这不来了吗?”樊勇悠然自得,还有空挑衅的看向米粒儿。
米粒儿没搭理他,只想着两个人唱得这是哪一出。
然后樊勇又说:“对了,翻译说明书和操作机器,我需要一个帮手,就是白技术员!”
众人:“……”
还能这样?
小王:“……合适吗?”
因白文斌的到来感到恼怒的宋宏伟,第一个站起身反对:“樊勇,你竟然公然作弊?”
樊勇目光一闪,躲开宋宋宏伟的怒视:“那个,考试只说翻译出来能让机器正常操作,没说非要本人吧?而且选的是管理人员,又不是技术工,我只要能领导住人就行,对不对?”
宋宏伟被他的强盗逻辑惊呆了,面色阴鸷,握紧了拳头:“你算什么东西,在一群领导面前破坏规则,不想混了吗?”
樊勇迟疑了一下。
他身后的白文斌起身:“法无规定既无罪,法无禁止既可行,厂里确实没有规定不能找外援,我自愿帮樊同志的。”
大家面面相觑,别说,明知道他们钻了政|策|的空子,但白文斌这两句话很有道理,都没办法反驳。
白文斌环顾全场,最后目光落在米粒儿身上:“樊勇同志小学没毕业,这是众所周知。”
“从来考试都按照参考人员的平均水平来制定题目,这回考试本来就超纲,相信参考的人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
要不咋说是大学生呢,三言两句将大家心里想法堂而皇之说出来,比樊勇那边跟宋宏伟叫嚣厉害,立马激起了普通职工的反抗精神:
“没错,要公平公正!”
“人家愿意给樊勇帮忙,不让帮是怕有人落选吧。”
“这么明显,谁瞧不出来啊!”
“果然是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
“莫欺少年穷!”
米卫国脸都黑了,但现在场面不受他控制。
宋团结也面露难色,侧身对厂书记解释:“书记你千万别被他们给误导了,到底咋回事您也清楚,老米也是没办法,真没想给自己闺女开后门。”
厂书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抬手将众多议论声音压下去,直接示意小王问预备席上的参考人员。
小王:“参考人员认同樊勇找帮手吗?”
公不公平,还得参考人员给答案。
现在台上的参考人员其实十个里面早就主动退出了七个,只有米粒儿、张翠荣和樊勇三人竞争。
米粒儿是主要被针对的,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关键是张翠荣。
如果她同意,白文斌就能作为樊勇助手上台跟米粒儿竞争。
张翠荣无所谓,反正注定陪跑:“我没意见!”
小王又向米粒儿询问。
米粒儿风轻云淡一笑:“我也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