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手上的托案里放着空杯子,应该是听见外面的动静,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来开门了。
看见他们,中年妇人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陆先生,罗医生,你们到了。”
陆锦然目光在水杯上顿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却还是温声开口:“先生还好吗?”
中年妇人道:“不是很严重,吃了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是得请罗医生看看。”
她赶紧往旁边退开一步,让两人走进来。
客厅里开着灯,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简洁、干净、冷硬,将冷色调的落地窗,木地板,灯具和家具应用到极致,低调中透着奢华。
两人没和中年妇人多聊,径直走上三楼,主卧的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隙里透出来。
卧室里面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陆锦然上前几步敲了敲门,不疾不徐,恭谨有度。
“进来。”清冷沉稳的声音传出来。
陆锦然这才伸手推开门,映入视野的是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垂着眸,正慢慢翻着茶几上的相册。
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有些湿的短发随意地拢到脑后,露出刀裁般的鬓角,只有几缕黑发垂在光洁的额前,修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侧脸显得斯文俊美。
出于职业习惯,罗铭进门第一眼,就看向男人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倒是挺好。
“先生。”两人进门后异口同声道。
男人镜片下的目光深邃沉静,转移到陆锦然身上,淡淡开口:“检查过了吗?”
陆锦然将木匣子打开,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修长的手往前缓缓推了推:“拍下来的时候已经验过了,如先生所说,无法用刀在表面留下划痕,也无法用火烤焦。”
一串木质的佛珠竟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确有些邪性。
殷衡从木匣中拿起佛珠,入手触感幽凉。
据说西燕佛珠冬时触之生暖,夏时触之生温,现在是夏天,佛珠一片清凉,隐隐还弥散出若有似无的幽香。
每一颗木珠上面都有天然绘饰的莲纹栩栩如生,旋转的纹理间带着一丝引人沉|沦的妖异,和那张黑白照片上的佛珠也一丝不差。
看来,是真的了。
殷衡勾唇,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嘲弄,他们殷家的传家宝,竟然是一串寓意着大悲悯之心,让诸众生皆得十四种无畏的大功德的一串佛珠。
这是何等的讽刺
端详了一会儿,他目光淡漠,将佛珠手串放回木匣中,淡淡地吩咐:“把它放在书房里。”
按理,不佩戴的佛珠应该呈放在佛像前,可惜,殷衡并不信佛,也没有拜佛像的习惯。
陆锦然端起木匣:“是,先生。”
罗铭等陆锦然走了之后,目光看向沙发上沉敛英俊的男人,斟酌地开口问:“先生,您叫我来,是有别的事情吗?”
“有罗钰的消息吗?”
罗铭先愣了一下,才道:“您也知道,我哥喜欢到处跑,最近s省又发现了一座西汉的古墓,正在进行抢救性挖掘,恐怕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连我也联系不上他。”
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的地看着男人:“难道,先生是最近又看见那种东西了吗?”
虽说,他们罗家以前是很厉害的风水师,精通“山、医、相、命、卜”五术,不过做这一行难免有三弊五缺。
从他爷爷这一代,已经转行做起了古董商,他哥哥罗钰倒是对玄学这方面很有兴趣和天赋,后来也继承了祖先的衣钵。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相信世界上有那种东西,在他看来,更科学靠谱的解释是某种特殊能量磁场。
所以,罗铭试探地补充:“或许只是最近太忙出现的幻觉而已。”
殷衡徐徐摘下金丝眼镜,放在面前茶几上,阖上眼眸,抬手揉着隐隐开始刺痛的眉心,嗓音低沉:“让他回来联系我。”
“是。”
罗铭和陆锦然最后也没在别墅待多久,把医药箱还有里面配好的胃药放下来后,两人又开车回去了。
不过,陆锦然住在旁边的七号院,时间太晚,罗铭也在七号院睡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清早,慕容蓁飘出佛珠空间,打量着陌生而奇怪的房子。
阳光透过一大面的玻璃墙照进来,显得整个房间宽敞明亮。
由黑檀木做成的书架,长约两丈,高约一丈半,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书,间或在放着一些古董摆件,雅致又大气,这样整面墙的书看过去颇为震撼。
那些白色墙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不仅坚固,而且上面还有精美的暗纹。
她抬头一看,斜坡式的屋顶同样是全透明的玻璃屋顶,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
从侧面圆弧状的玻璃墙看出去,可以看到远处整齐的绿茵草坪和淡蓝色的湖,几只天鹅在上面悠闲地游着。
慕容蓁想,这一次得到佛珠的人,家境不错,竟然用这么大,又这么干净剔透的琉璃做墙壁,她记得在她沉睡前,琉璃还是富贵人家才用得上的东西。
她飘身坐到沉黑色的书桌上,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墨黑的眼中露出一丝丝好奇,犹豫了片刻,就将它收入空间。
这是她以前经常做的事,一旦发现有新鲜有趣的东西,她都会趁没人看见的时候,带进空间研究研究,然后再原封不动地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