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不愿意提起的过往，自然也就没了隐瞒她的道理。
戎贺拉住她走到客厅上，将她按在沙发上，又转身去了厨房给她热了杯牛奶，走过来递给她。
“晚饭一会儿就好，先喝点，我们聊聊。”
傅颜点头，一边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一边忍不住在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
她一直以为，在他面前忽然提起他的过去和景澜，会让他不高兴，所以一直苦苦忍着，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出来。
戎贺见她一边喝牛奶，一边偷偷看他，忍不住失笑，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下。
“傻瓜，不用这么紧张，那不是什么不能提的过往。”
傅颜一阵吃痛，刚放下杯子准备抗议，男人已经稳稳地开了口。
“你猜得没错，我现在的大嫂景澜，确实是我的初恋。而她所嫁的我的大哥，也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同父异母？
傅颜听完，忍不住瞪大了眼一声惊呼。
“他是你的大哥，若是同父异母，那你和你妈妈......”
这倒是正常人的反应。
戎贺眯起眼睛看向傅颜，挑眉反问。
“你是不是以为，他既然是我大哥，那我和我妈妈肯定是后来居上。不是我妈妈抢了他母亲的位置，我妈妈就可能是个小三？”
傅颜一愣，脸色微变。
“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戎贺不以为意地笑了声。
“这没什么，很正常。在南都，所有不知情的人听到后的反应，都是如此。但事实上，我妈妈才是我爸爸的原配，我大哥，是我爸爸在婚内出-轨早怀的产物。”
戎家当年在南都，压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产物。和声名显赫的霍家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仔细介绍一番，众人也未必知道的渺小存在。
一切的改变，不过就是因为戎贺的父亲遇到了戎贺的妈妈。
想到这儿，戎贺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冷冷地说道。
“戎家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妈妈给的，也都是我妈妈的。他们现在所享受的一切，不过都是我妈妈的眼泪和血肉铸成的！”
他说完，坐在他身边的傅颜顿时一愣，很是少见地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异常清晰的恨意和杀机。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低低地喊了他一句。
“大叔......”
戎贺看她一眼，微微扯唇。
“我妈妈当年是云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我爸爸，不过就是他们家的帮佣。从见到我妈妈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把我妈当成可以改变命运的桥梁。他对我妈妈所有的好，都是有力所图。”
而当年还很年轻的戎贺妈妈，简单纯粹，很快就被那个英俊高大，对自己处处体贴的男人给降服，私定终身了。
戎贺的外公知道后大发雷霆，坚决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但他们却没有像是故事里的桥段一般，连夜私奔。
戎贺的爸爸跪在他外公跟前，跪了三天三夜，不断地恳求，说服戎贺的外公，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发誓，一辈子绝不辜负。
后来，外公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又见戎贺的母亲死心塌地，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索性也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结婚后，戎贺的父亲没有留在云城，而是坚决带着戎贺的妈妈回了南都，白手起家。
外公舍不得他妈妈过苦日子，自然要给戎贺父亲源源不断的财力和关系网的支持。
就这样，戎家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在南都慢慢地展露了头角。
而此时的戎贺父亲，也慢慢地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
不仅把戎贺妈妈当成了摇钱树，更把她娘家当成了提款机和储备库，像个吸血鬼一般，不断地吸食着戎家外公家的一切。
回忆起往事，戎贺的脸色越发阴寒。
“后来，我外公发现了我父亲的为人，提议让我妈妈离婚。可她实在是太爱他，几乎把自己的半生和尊严都给了他，自然是不肯的。外公一怒之下，断了和我妈的所有联系。”
说着，戎贺冷不丁地“嗤”笑了声。
“可即便如此，又有什么用？戎家已经势大，压根不再需要我妈妈和她身后的家族。而我爸爸，也对她越来越冷淡，越来越不耐烦，也不归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在外和别的女人，先有了我大哥。”
回忆到这儿，戎贺闭上眼，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等我妈妈发现他出-轨时，外头的女人早已经生下了我大哥。我妈几番痛苦挣扎，决心离婚的时候，发现有了我。从那之后，她在戎家过得水深火热，异常痛苦。”
“她想给我一个家，想用我的存在来挽回我父亲，挽回这一段本来就不够纯粹的婚姻。可也因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