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没错。”
“果然是你。”
路栀轻描淡写的话语落下, 黑影一下子停在原地。
它没有动。
路栀没有说出它的名字，它知道，一旦路栀出口，一旦他说出了正确的答案, 那么这个副本, 就会被他通关。
此时, 这只恶鬼正在底盘算。
到底是赌路栀的答案是否正确、是否真的猜出己身份……是，先杀了他呢？
像是看出恶鬼的盘算, 路栀淡淡一笑：“你最好先别动，在这之前，不先听听我的推测。”
“万一我的答案是错误的，那么这个副本，你就是胜利的那方了。”
恶鬼沉默。
这份沉默, 代表着它的回答。
路栀：“我相遇的第一，你就『露』出了第一个破绽。”
恶鬼身影晃动一下, 似乎质疑地“哦？”了一声。
路栀语平静：“那时，我和你在楼道相遇, 刚问一句你在外面有没有看见么人，你就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反问有人跳楼了吗？”
“我那个问题没有透『露』出太多东西，一般人可能只会以为外面真的有人，或者觉得我在找谁。你却直接联想到了有人跳楼，维未免有太跳跃了。”
恶鬼肩膀微抖，好像是说：你在胡说么, 真是笑死人了。
路栀语不变，淡然地道：“第个破绽，你主动找上我, 和我说你前两就注意到了宋俏，发现她不对劲后才猜出我是玩家。”
“那是副本第三，我在第一晚上来到副本。我问过宋俏，那晚她没有出门，第早上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我。在这之前，你已经装作上班的样子离开区，又直到深夜才回来。”
“也就是说，第三之前，你根本没和宋俏碰过面，更没有注意到她的机会——那么，你又是怎么发现她的不对劲呢。”
恶鬼的肩膀抖动的幅度减轻了。
“第三个破绽。”
路栀眼眸沉静夜湖，波澜不起。
“上次碰面时，我说我遇到了这栋寓里的鬼魂，他愿了结，已经消失——那时，我没有明确地说到底有多少个鬼魂。”
“算上建筑工人、台少女、鬼夫妻，有失踪的少女，这栋寓里，应该有五个鬼魂。”
“可你听到我的话，却说了一句太好了，那四个鬼跑了，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为么明明有五个鬼魂，你却说消失的只有四个鬼魂？”
恶鬼：“……”
见恶鬼没回应，路栀平静地说完剩下半句：“因为你也很清楚，我根本没碰到最后一个鬼魂，根本没碰到那个失踪的少女——也就是你，对吧？”
恶鬼不动了。
它立在原地，明明只是一团黑影，在这副皮囊之下，似乎有某种寒意正在蔓延。
路栀面不改『色』，直视恶鬼脸庞。
“以上种种，最多只是一疑点，终究没有实据，也不至于让我彻底怀疑你。”
黎零懒洋洋地凑近路栀，靠在己学长身上，路栀『摸』『摸』他的脑袋，话音未停：“毕竟谁又能想到，恶鬼会扮成玩家融入我之中，不伤害我呢？”
他说到这里，眸『色』微冷：“真正让我确定你是恶鬼，是吴皓央因为你离开403，被陆屏揭穿，逐出游戏。”
恶鬼轻轻一颤。
“吴皓央出事的那，你回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在哪里，好像全然不知情。”
“当然，果我是杀人凶手，我也会装成对死者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题就在于你只是伪装成玩家，不是真正的玩家。”
路栀眉眼淡漠，墨『色』眸底笼寒霜。
“你再怎么伪装成玩家，也无法与系统沟通，更不清楚每个玩家被逐出游戏时，系统会给我直接提醒。”
“所以，你的那句话就是最大的破绽，也是你己给己设下的陷阱。”
恶鬼：“……”
“说到这里，我多谢你。”路栀毫不介意继续杀人诛，“果你没有对吴皓央动手，而是继续伪装下去，我也没办法这么快确定你的身份，恐怕再拖几。”
“所以我能够现在通关，真是多亏了你——洛珂珂。”
当路栀的嘴里说出“洛珂珂”三个字的时候，房间里的黑影顿住了。
她没有动。
现在，路栀只喊出系统，只轻轻一句话，这个副本就会结束，他也能够顺利通关。
而就像是规则的束缚，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控，笼罩恶鬼的黑影被抽除茧丝般一缕缕消散，『露』出她的真容。
——正是702的“住户”，“玩家”洛珂珂。
她望着路栀，就像望着己的仇人，片刻后终于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呼出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路栀：“因为我目睹了高杏子的死，就像吴皓央目睹了陈为俊的死，你一定会来除掉我。”
他旋即微微一笑：“不过我是骗你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死了。”
洛珂珂：“……”
路栀：“不仅此，我知道你一定会在晚上找我，因为你无法在白伤人，之前几次动手，在深夜。”
洛珂珂低头，再抬起脑袋时，脸上已浮现一个笑容：“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是呀，没错，我确实不能在白动手，不过——”
她话锋一转：“恶鬼不止会杀人，诱『惑』人，也是恶鬼的基本功呢。”
路栀低头看了黎零一眼。
这只学弟正黏着他，无辜地冲他眨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