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明明一早就知道的，为何要勉强自己非要问出来呢？
闻人姒低头看了一眼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角，不由得笑了出来，怕是她自己也不死心吧，总也觉得万一有那么一丝侥幸的可能呢？万一，君夜白的心里真的曾经有过她的存在呢？万一……
现在得到了答案，她也能安心的告诉自己，以前所想象的那些万一，不过只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幌子罢了，现在也终于是时候承认现实了——君夜白的心里，真的没有她，一点也没有。
“你……”君夜白眉头微皱，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这一次被闻人姒抢了先。
“将军不必多虑，这些妾身早就明了于心，刚刚问出来，也是因为今日气氛尚佳，妾身以为能够拿来逗一逗乐，没想到玩的过了头，是妾身的不是，还望将军责罚。”闻人姒乖巧的低下头去，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不给君夜白留下任何指责的机会。
她这样做，大概也是怕了吧，害怕听到更多不想听的话，害怕听到更多她不想承认的现实，这些她想要躲避的东西……
君夜白看着这样的闻人姒，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继续，只好就这么看着，这种无力的感觉瞬间让他觉得胸口一阵闷痛的，像是被狠狠一击后留下的痛感，又像是有什么卡在胸口的刺痛。
但是就算这样，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的回答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对于刚刚的那个问题，他的回答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会以约定的形式留在他的身边，他并没有想过这和和离之前有什么不同，就算是在和离之前，他也还是这样认为的，这个女人大概会一直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至于以什么样的身份，他也并没有多想过。
不过就是太后硬塞过来的女人罢了，不过就是在和离之后让他觉得感兴趣的女人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终究会离开的女人罢了。
君夜白并不想多么深入的去定义这个关系，因此，他给出的回答，只能是诚实，不知道。他回答不了那个问题。
“啊呀，看看这气氛，都怪妾身不好！”闻人姒尽力忍住喉咙间的酸痛，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一边笑着一边从浅一些的地方往里面挪了挪，将自己的身子全部泡在水面下，企图用温泉中氤氲的水汽来遮掩自己脸上泪水的痕迹，动作笨拙而让人心疼。
君夜白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陪着闻人姒玩闹坏笑的人并不是他似的，看着这样的君夜白，闻人姒嘴角勾出一抹略微有些苍白的弧度，果然呢，爱或不爱，真的不是她能够改变得了的事情。
她努力过了，该问的该做的也都做过了，接下里的事情，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反正怎么说，一年之后，她也就跟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些牵扯啊什么的也都会逐渐的消失在时光的流逝中，何必再纠结这么多呢？
没有遗憾，不就好了吗？
“啊，能够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可真好啊！”闻人姒漂在那里，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一边说话还一边调皮的把面前的水给吹出泡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