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耽搁了一阵,叶满和李温棋回到山庄的时候已是夜色深沉。
外面开始起风,明平站在门口焦急等候,揣着两把伞正要去接。
见他们回来,方文才让人把大门落了锁。
“看来会有几场大雨,夜里记得扣紧门窗。”
钱州不似别的地方,起风下雨的时候,连树干都能吹倒。李温棋虽已熟知此地气候,方文还是惯常叮嘱了几句。
夜里果不其然起了大风,屋里还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人裹在被窝里倒是愈发觉得安稳。
不知是不是风雨吵人,叶满这夜睡得不是很安稳,快天明的时候觉得肚子也坠坠地疼,不觉一头冷汗。
李温棋见捂了这一宿都没把她捂热,就觉得不对,见她睡梦中眉心还紧皱着,抓了下她发凉的手,把人叫醒:“满满,哪里不舒服?”
叶满本有些迷瞪,被他叫醒后就意识到不对,几乎是惊了一下连忙翻起身来,褥子上已经沾染了一点污迹。
李温棋也看见了,把被子给她包回身上,制住她慌乱四处翻腾,“手都是凉的,乖乖地别乱动,我去找柳婶。”
且不说一般男子都不会沾手女子月事,就是弄脏了床单叶满也觉得十分窘迫了,见他还要去找人,软软地拽住他的袖子,耳垂有些红红的,“我……我自己包袱里带了。”
李温棋转身去柜子里取了包袱放在她跟前,旋即又去厨房烧了热水,揣了两个汤婆子回来。
温热的汤婆子贴在怀里,叶满才觉得整个人回缓过来,却又想着赶紧把弄脏的床单处理了,又要翻身起来。
“脸都白了还折腾,躺着别动。”李温棋按住她,将床单抽了出来,见她双手抓着被子只露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便笑了起来,“还有谁比你我亲密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满没说话,把被子又往上移了一寸,只留下白皙的额头。
“柳婶已经在厨房熬上姜糖水了,一会喝了暖暖肚子,好受些。”
叶满的月事一向极准,也没有什么不适感,这回可能是因为贪凉,昨夜回来又受了些风,所以便觉得不对付。
李温棋做事体贴,叶满着实没二话。
快到午间时分,叶满才听到外面的风小了些,旋即便有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下来。屋里不见丝毫凉快,倒有些闷得很。
李温棋开了一扇窗户,叶满就坐在正对面的榻上,裹着被子惬意得直打哈欠。
“这雨估计得下两个两三天,倒是哪儿也不用去了。”李温棋回头见叶满无聊地编自己头发稍,便提出给她讲故事听。
叶满兴致十足,专门腾出一块地方给他。
李温棋挨过去,一边抓捏着她的手指,一边讲:“从前有座庙,庙里有座山……”
叶满一听这前奏就知道他又在逗弄自己,可还是仰起脸道:“不是山上有座庙么?”
“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讲的是另一个故事。”
“……那是小和尚对老和尚说了。”叶满抠了下他的衣领,悄声念叨。
岂料李温棋开口:“山里有个大尼姑和小尼姑,大尼姑跟小尼姑说……”
“……”叶满默了一下,直接捏住了李温棋的两瓣嘴。
李温棋闹了一阵才正经起来,倒也没有依照那老套路车轱辘,反而是七拼八凑讲了一堆,虽然混杂倒也有趣。
叶满喝了姜糖水,觉得肚子里暖烘烘的,窝在被子里正是舒服。不过在榻上卧了半天,想睡也睡不着,觉得时间有些漫长。
李温棋也是铆足了心思打发时间,去寻了一副双陆棋来。
叶满对这些只是听过没见过,抓了下上面的棋子,毫无头绪。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来教你。”
李温棋是位耐心又尽职的好老师,居然还有模有样地拿出了昨天那把戒尺。
只是这回叶满可不信他了,每次走错棋就先把自己的手背后藏了起来。
李温棋佯装凶巴巴道:“手里藏棋子了?”
“没有。”叶满摇头,被他一激就把手拿出来给他看,被他抓了个正着。
“看你还藏。”李温棋捏着她白嫩嫩五根手指头,佯装一脸的垂涎,“这小手长得真不错,撒点盐巴辣椒面儿,放在火上烤一烤,一定香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