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少年一愣,鼻尖遏制不住的便酸涩了,他看着面前往来不绝的车马和那些挂满了整个大街小巷的辉煌灯火,慢慢整理了思绪,开口向苏烟讲述起那些被他掩藏在内心深处的陈年旧事。
“那年,徒儿五岁,爹娘带着我上了长街……”
“阿爹把我放在桥头,阿娘问我要不要吃一支冰糖葫芦……”
“后来阿爹将那支葫芦塞到我手中,告诉我,他要去那边办事,让我乖乖在这里等他,等他回来接我……”
“可是直到灯火都熄了我也没能等回阿爹,卖冰糖葫芦的爷爷告诉我,他们走啦,早就乘了车,离开啦!”
“没有人愿意要一个身体孱弱、随时都有可能夭折的孩子,后来徒儿在长街上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捡过酒楼扔掉的剩饭,跟猫狗抢过吃食,街角那位卖包子的大娘看我可怜,偶尔给我一两个卖不掉的肉包,可惜没多久她便过世了……”
“六年前净灵墟大开山门,广收门徒,徒儿才侥幸入内,成了外门一名小小的扫洒弟子,又遇到了师父……”
他的声音不大,声线带着些少年独有的沙哑,苏烟陪着他缓缓趟过长街,穿过缀着花灯的拱桥,听桥下流水淙淙,看天边弯月倒悬。萧琅然的心情随着旧事脱口渐渐归于平静,等到最后一段话音落罢,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已不再那般害怕。
就好像……好像一切的伤痛都随着风葬在夜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