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是旁人,恰巧便是学校里无人敢惹的年纪大佬,秦怀初。
他只是跟在她后面,什么话也没说过,也从不招惹她。
沈冰檀有过冲上去质问他的念头,但随后又打消了。
路这么宽,人家兴许只是和自己同路。
后来没多久,班里多了一个传言。
有人说,沈冰檀暗恋那个喜怒无常、乖戾桀骜的年级大佬——秦怀初。
但迫于自卑,不敢表白。
初听到谣言沈冰檀只觉得荒唐,本不予理会。
谁料谣言越传越广,逐渐闹得全校都知道了。
终于在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没忍住,回头看着尾随自己一路的少年。
她走近他:“同学们说我暗恋你,是不是你传的?”
秦怀初对她找上自己丝毫不感到意外,眼睑微垂,眸底染上痞气的笑:“沈冰檀,老子小尾巴似的天天跟着你,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
沈冰檀没料到他居然直白地承认是跟着自己,瞬时被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支支吾吾:“你你你跟着我干嘛?”
那时的秦怀初还是个中二少年,浑身上下都沾着混混的痞。
他理了理自己细碎的发,微微倾身靠近她,声音里搀着笑,吊儿郎当道:“老子追人追得,很不明显?”
沈冰檀:“……”
沈冰檀后来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这么一个无赖混混天天跟着她,她大概早就报警了。
说到底,她自己也挺颜狗的。
对秦怀初的那张脸,实在做不出什么狠心的事。
那天之后,秦怀初把追她的事摆在明面上,张扬又霸道,天天围着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根本不屑旁人的眼光。
他用实际行动向大家澄清,他才是追人的那一个。
——
这一晚,秦怀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干脆不睡了,打开床头灯坐起,披衣服出来。
他站在长廊的尽头点燃一根烟。
窗户开着,秋夜的风沁着入骨的凉意,外面别墅区里小河潺潺流淌,映照着粼粼波光。
旁边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散着发的女孩穿着毛茸茸的兔耳朵睡衣,捧着水杯,打着哈欠走出来。
嗅到一股烟味儿后,她停下来怔懵片刻,缓缓将视线移向窗前站着的那抹颀长身影。
紧接着扶住心脏往后退好几步:“大晚上的,你干嘛出来吓人啊,我还以为撞见鬼了呢。”
秦怀初懒得理她,微微倾身趴在窗前,食指和中指夹着将烟送入嘴边抽了口,末梢亮起星星的火光。
初念走过去,歪着头打量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我能知道吗?”
秦怀初轻嗤一声,摁灭手上的烟头:“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初念撇撇嘴:“你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也算功德一件呢。”
秦怀初:“……”
初念站着不肯走,把耳朵往秦怀初这边凑了凑,一副悉心聆听的模样。
秦怀初眉心微拧,把她脑袋推走:“秦念初,你皮痒了?”
他太用力,初念可怜兮兮揉着有点疼的头皮:“我叫初念!”
秦怀初的父亲姓秦,母亲姓初。
所以他和妹妹的名字相当草率,一个叫秦怀初,一个叫秦念初。
后来母亲初柠想让女儿跟自己姓,于是秦念初的名字就改成了初念。
为此,这丫头隔天差五在秦怀初跟前炫耀,她的名字听起来终于不那么敷衍了呢。
秦怀初转过身来,背倚着窗,朝她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喙:“回去,睡觉。”
初念就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跟他聊:“哥,我生日快到了,你准备好生日礼物没?”
“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红包给到位不就行了?”
“今年好歹是我十八岁哎,你也太敷衍了吧,好歹帮我挑件像样的礼物才行。”
“我忙,没时间。”
“你有什么好忙的,连个恋爱都没谈——”
初念顿了顿,有点嫌弃地继续开口,“哥,你都工作了还天天住家里,这么宅怎么能把嫂子带回来?连对象都找不到一个,妈妈都着急了,生怕你打一辈子光棍。”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帮忙出谋划策:“你得搬到外面去住,没准儿还能碰到个漂亮邻居什么的,发展发展,嫂子就有了。”
秦怀初眼睫颤了几下,打量初念一瞬,随意捻着手上已经熄灭的烟头,若有所思。
他不说话,初念还挺着急的,舔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说你除了工作,每天都跟黎昕哥和以则哥混在一起,以则哥也是单身,你俩不会有搞基倾向吧?”
秦怀初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很不温柔地把她睡衣后面的兔耳朵扯上来,遮住脑袋。
然后将人推进卧室,正要关门,初念抱住秦怀初的胳膊:“我出来接水的,还没喝水呢!”
“渴着。”他把人推进去,门关上。
重新回到房间,秦怀初倚在床头思索着什么,拿手机点开一个常用的微信群聊,编辑文字过去:【你俩谁在水云湾有房子,一层两套的那种。】
尹黎昕:【谁在那买一层两户的,独一层的不更香?】
姜以则:【我好像有朋友在那有房子,帮你问问?】
秦怀初:【好】
秦怀初:【一梯一户,还是一梯两户?】
姜以则:【你想要哪种?】
秦怀初:【一梯两户。】
姜以则:【行,回头我问问他肯不肯卖】
秦怀初:【多少钱都行,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