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以为,陆靖庭一定会救她。也一定会以为,是魏琉璃推了她。
然而,却见陆靖庭在岸边,并未动作。
木棉慢吞吞的把青莲捞了上来,陆靖庭为了避嫌,转过了身去,吩咐道:“夫人,劳烦你送青莲姑娘回去歇息。”
夫君第一次唤她夫人,魏琉璃抿唇窃喜,“嗯,都听夫君的。”
陆靖庭后脊背一僵,即便没去看巍琉璃一眼,他也仿佛能够想象的出来她此刻的表情。
男人顿了顿,未至一言,随即大步离开。
青莲浑身湿透,看着这一幕,她抿着唇,看向魏琉璃的目光,露出一抹狠色,但很快消散。
怎么会这样?!
侯爷,他……问都不问一声?!
魏琉璃这时转过身,笑着说,“青莲姑娘,夫君就是这般冷硬的男子,有棉棉出手相救,夫君就不想多管了,你莫要见怪。”
青莲的身子在轻颤,“夫人说笑了,我不过就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哪会奢望侯爷亲自救我。”
魏琉璃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衬着她眉心的牡丹花钿,妖精一般清媚,“那就好,棉棉,你亲自送青莲姑娘回房。”
木棉努努嘴,不太情愿的样子,她最是讨厌妾室了,尤其是青莲还会成为姑爷的妾室,姑爷即便是牛粪,那也只能是小姐一个人的牛粪啊。
这年头,牛粪也有人抢……
木棉脑子转不过弯来,硬生生说,“那好吧,小姐,我勉为其难答应了。”
魏琉璃何乐乐的笑出声来。
青莲气得身体发颤,然而她不能冲动,她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去做!
*
蔷薇苑。
魏琉璃在庭院中晒花瓣,纤纤玉手一点点的.拨.弄.花瓣,她的指甲盖是粉色的,十分漂亮。
不多时,木棉从屋顶跳了下来,行至魏琉璃跟前,闻了一鼻子的花香,这才说道:“小姐,奴婢守了半个时辰,果然看见青莲姑娘出府了,她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婢女,奴婢还发现青莲姑娘故意避开了府上的影卫,她似乎知道侯府处处都是影卫。”
魏琉璃的手轻抚着花瓣,青莲既然特意避开影卫出门,那肯定是不想让旁人知晓。
但侯府眼线众多,她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会露出马脚。
魏琉璃,“棉棉,蔷薇苑外面是不是有人盯着咱们?”
木棉如实答话,“正是,小姐真聪明。”
魏琉璃揣了一把花瓣在荷包里,吩咐道:“去准备一下,今天本小姐带棉棉出门逛逛。”
木棉当即欢喜。
永宁侯府家规森严,可把她给憋坏了。
魏琉璃只带上了赵嬷嬷与木棉出门,另外还有侯府赶车的马夫。
青莲是府上的客人,即便离府,也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但是魏琉璃就不一样了,她才是陆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一出府,老太君和陆靖庭那边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陆靖庭正在看兵书,闻言后拧眉沉思,片刻即刻下令,“立刻去盯着魏氏,寸步不离!”
魏琉璃刚嫁入陆府不久,在漠北人生地不熟,她突然出门,必定引起陆靖庭的注意。
*
马车内,魏琉璃让车夫跟着青莲的马车。
木棉天生警觉,探头探脑往外看了几眼,说,“小姐,咱们也被人盯上了。”
魏琉璃淡淡一笑。
她当然知道夫君必定会盯着她。
如此,等到她揭露青莲的真面目,夫君自然而然也会知道了。
这时,前面的一辆马车停靠在了一家茶楼外面。
魏琉璃透过微开的车帘,看见青莲带着婢女迈入了茶楼。
这厢,魏琉璃也下了马车,随后跟了过去。
一路追踪过来的几名影卫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道:“前面是不是青莲姑娘?夫人是在跟踪青莲姑娘?此事蹊跷,先派人回去通知侯爷,另外,你们两个跟我一道过去看看。”
*
魏琉璃点了茶,带着木棉和赵嬷嬷一边吃茶,一边等着。
而同一时间,青莲刚踏足一间屋子,一道掌风袭来,直接揪着她的后脖颈,长臂用力,将她推向了地面。
“贱.人!你难道没发现外面有人追踪?!谁让你这个时候过来的?!你是想要害死孤么?”
说话之人二十来岁的光景,身形魁梧高大,一脸凶相。
正是金箔国的太子。
青莲大惊失色,但她很快就装作一无所知,“殿下,您在说什么?青莲只是太想您了,这才过来见您啊!”
百里墨上前揪着青莲的衣襟,粗鲁的将她拉到茜窗旁,稍稍打开一个口子,让她看向了厅堂内,“那墙角穿着粉衣的女子是谁?你可知,她一路都在跟踪你!”
魏琉璃是光明正大的跟踪,青莲当然早就看出来了。
但,无论是青莲,还是百里墨,都不曾察觉到,魏琉璃身后也有人跟踪。
青莲做出惊慌之色,“她、她不是侯夫人吗?!”
百里墨浓眉一蹙,“侯夫人?可是陆靖庭前几日所娶之妻?”
男人眼底忽然燃起一抹浓郁的兴趣。
青莲本就想要借此机会,借刀杀人。
她故意出门,没想到魏琉璃还当真跟出来了。
于是,她就将计就计,把魏琉璃引到了金箔太子面前。
青莲嗓音柔弱,“正是她,殿下千万莫要动她,她可是朝廷赐婚,是陆靖庭的妻啊。”
百里墨一手松开了青莲,在她胸口狠狠抓了一把,一脸放肆的笑着,“哈哈哈,天助我也!陆靖庭上次让孤伤亡惨重,这一次,孤要抢了他的婆娘!”
青莲表面受惊过度,内心暗自腹诽:魏琉璃,要怪,就怪你是侯爷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