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觉浅,她睡得不安神,做得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梦。
醒来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林实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才出门。她怕晒黑,全副武装。
并不是单独行动,和同事一起去了色拉寺。
不知是不是巧合,陈域再一次看见林实,她走在一众人的后面,有些特立独行,可并不是,是孤僻。
她从小便很迷信,每每出去游玩,总要去当地的寺庙祈祷一番。男人远远地看着她,女人的手腕处有一串细细的红木佛珠,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情虔诚。不知在祈祷什么或是为谁祈福,过了好半天她才睁开眼作了三个揖。最后戴上帽子和墨镜才走出来,混进同行的队里。
色拉寺的僧人每天下午会在此辩经,众多穿着红袍的僧人相聚一起,用着夸张的手势和言辞检验着各自的学经成果,好不生动有趣。即使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仍有许多游客为之驻足观望。
陈域没过去,她走路心无旁骛,只专注于眼前。
待他走近,男人才出声“刚刚求什么去了?”
林实吓得一惊,转头看向他,皱眉没说话。
“那壁画上的佛像看着怕不怕?”
后知后觉,她戴着墨镜怕什么,平淡地回“陈域,你不必跟我上课。”
男人听后轻笑了一声,轻佻地说“还认识我呢?我还当你连我叫什么都忘记了。”
林实不知是同他说话觉得头疼还是高原反应,已是没什么心思再跟他说话,这种地痞流氓的行为,拿他没辙。
她看了眼他的同伴“忙去吧,别人还等着你。”
黑色的镜片隔着两个人,陈域走前说“我也明天离开。”
林实点了点头,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晚间林实先行回了客栈,她只觉得胸闷气短、头晕恶心,躺在床上吸氧好半天才得到些许缓和。
原本是打发他的借口,这个时候看来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好在计划好要去游历的景点都已经走完,剩下的都是自由活动的两天时间。最后林实还是在工作群里告知提前回去,不跟随大部队了。
林实真正认识陈域的时候,那时是他因高考失利复读了一年,林实刚刚高一。因为同桌陈安朵是他的堂妹,那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做什么都会带上她,他们俩因此才逐渐有了交集。
晚上失眠,她点开与陈域的对话框,那个年代的人都爱玩QQ,来消息的滴滴声都算是青春的一部分。那人的QQ头像不知道暗了多少年,其实他们在网上从未聊过天。
若是有他们聊天的机会,话题总是离不开陈安朵的。他们真正第一次聊天也是最后一次聊天,原因是林实父亲婚内出轨的对象是陈域前女友的母亲。
天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多么绝望,她的父母是从小城镇来到大城市打拼的,虽然小时候就知道父母感情不和睦,但也不至于因为婚外情闹到要离婚的地步。因为那个时候的村里,哪家离婚都算是件天大的丑事,传播的速度不见得比现在互联网差。
她独自见到陈域的时候,眼里流下的泪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儿地指责他和前女友两个人是臭味相投、乌合之众。
林实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曾经是何其的愚昧,明明与他毫不相干地事情,自己还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讨厌起那家人的时候,也连带讨厌起他了。
第二日清晨,林实被高原反应折磨地几乎一晚上没休息好。她直接早起去了医院里打了葡萄糖,又吸氧了两小时才好很多。来这里几天带的行李多,她干脆在外吃了碗酸奶就回了客栈休息一会儿。
林实觉得遗憾,没能好好在这里再多给人画画像就因高原反应遣回。票是下午三点多的,时间不赶,她慢慢收拾,想起什么就放进去,不至于时间太短遗落什么东西在这里。
她不爱麻烦人,加之与同事不算深交,两个大行李箱自己一人弄去了车站。这边的紫外线很强,她戴着帽子垂着头,时不时就想喝水。
车站的游客络绎不绝,来自五湖四海,上列车的时候拖着两个行李有些困难。临时改签的车票,也不能要求过多,最后抢到了一张软卧的上铺。乘客陆陆续续进来,她和对面的上铺先进来的,一个年纪相仿的男性,戴着眼镜。
也许是看着林实脸色惨白好心帮她放好了行李,她也没推辞,好面子不适合用在任何时候。
她道了谢后喝了半瓶水便换上自己带的床单直接躺下睡了。带上耳塞和眼罩隔绝了一切,但她知道,她不会睡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