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刺得毫不犹豫,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直到剑锋刺到距离万华仅有半寸不到的位置,才被夜刹死死拦住。
万华与明如澈皆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万华脸都煞白,看着林向晚不可置信道:“你竟为这般小事便想杀我?”
林向晚面色阴沉,凶戾的双目盯着万华的脸,却像在看着别人。
夜刹忙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主人方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好,这并非主人本意。”
“你病了?”明如澈催动马匹,拦到万华身前来,目露几分关切,“所以你不是被云哥儿赶出来的,是么?”
林向晚在夜刹的制止下,收回了剑势,冷着脸不说话,只是淡漠地看着那二人。
明如澈心?下有些打鼓,不知什么?病能将林向晚弄成这样,便侧身对万华道:“你不是去上朝吗?不知她病了?”
“我怎知!”万华也疑惑地耸起眉头,“前几日她还精神满满地接了春闱布防,两日不见,怎么变成这样?”
不论是谁,都觉得此刻的林向晚分外陌生。
然二人更多的是忧心?,明如澈顿失了玩乐的兴致,看着夜刹道:“她究竟是怎么了?我瞧着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走火入魔似的。”
夜刹沉吟一声,道:“此间事宜我也不清楚,今日确是听主人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觉得或是被什么?人加害,吸入了致幻的迷药也未可知。”
两位小友眉心?深锁,显然对什么?致幻的迷药一窍不通,万华想了想,只好道:“既然能好生走路,身子应是无恙,找个大夫给她瞧瞧罢。”
“主人不让近身。”夜刹面露几分为难,就连她也只能远远跟着,何况要旁人来给人搭脉诊断呢。
“云哥儿呢?”明如澈道,“他总能近得了阿晚的身!”
万华也面露期待地点了点头。
然夜刹还是摇头,“也不行,今日主夫已险些被主人推下床过一回了。”
竟然严重成这样?
明如澈与万华颇为莫名,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默了半晌,明如澈道:“舅舅舅母可知?”
“并未告知。”
“也许......”明如澈迟疑着,“你把这事儿与我舅舅说了,再?如何说舅舅也是她的父亲呢,连着血脉的,她还能拒了舅舅不成么??先瞧了大夫才是。”
夜刹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便回:“那我先带主人回去。”
三人说话的时候,林向晚好似一尊雕像,只静静地盯着她们。
她在努力分辨着,她究竟是在哪一世,而这些人,又是哪些人。
林向晚心?乱如麻,她一个断论也不敢下,只能旁听着这些人的对话。
夜刹说完便引着林向晚往将军府回去,那模样竟有些像引着失路的孩童回家。
明如澈叹了一声,道:“要不我们也跟去瞧瞧罢,她一会?儿又拿剑刺我舅舅可如何是好?”
万华点点头,二人便一起跟在远处。
“这里,是庆和斋。”路过一地时,夜刹忍不住为林向晚解说,“主人还记得么??以前带着主夫与您的兄长,来用过暖锅。”
顿了顿,她又道:“周穆夫侍也在。”
周穆?她若娶了周穆,那她就是在第三世......是吧?
林向晚面露几分茫然,很快又消散了去,换上惯有的冷漠。
对,对,是第三世,她明媒正娶了云宸这世,云宸却将她当作前者的替身。
林向晚的脑中已然完全混乱了,她只能在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她究竟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可是眼前的街景都过于熟悉,让她忍不住就会想起一些别的东西,不同时空的记忆与场景交织错杂着,挤得她的脑袋几乎要炸开一般。
夜刹也不管林向晚回应与否,只为她继续解释着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主夫与你走过花车的地方,那日热极,您还往主夫怀里塞了块冰。”
“十数日前,您于那条暗巷中遭到暗杀,来人是前刑部侍郎宋芹的儿妻,叶敏。”
林向晚便随着夜刹的话望了进去,脑中随之浮现出许多熟悉的场景片段。
话说着说着,夜刹一时忘了,下意识起了个话头,“这里是玉坊尽头,与秦楼楚馆不远,月前,您与主夫曾在马车里......”
苟合。
夜刹狠狠顿了下,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怎么把这种事也拿来说!真是大不敬!
可她却紧接着听到身旁的林向晚笑了一声。
“我记得。”林向晚下意识去看当时停着马车的位置,笑得有些悦然。
但很快,她又想起,云宸从未真心?挂念过她,他挂念的一直都是前世的林向晚。
林向晚的表情又冷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一次重生,弄得自己众叛亲离,可好在有云宸,至少云宸一直都是真心?实意待她的。
第二次重生,她所有的东西都是偷来的,也许母父亲情是真的,但友情、爱情呢?她们都以为她是以前那个林向晚,只是自然而然将原有的感情过度了过来,并没有哪一分是给她的。
夜刹见林向晚脸色一变,忙转换了话题道:“主人,明主夫有多日未见您了,您不去看看他吗?”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