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轲答道:“与你一样。”
“乱说。我好几题都不会呢,你肯定都写完啦!”梁乐以为他在逗自己,一点也没信。
接着她听到少年的声音于耳畔响起:“我不会骗你。”
“啊?”梁乐失笑,觉得李轲有点认真,“好啦,我相信你!”
现在还早,食肆也?没有饭吃,两人决定还?是回屋舍歇会。
梁乐推门进去,屋子里还?留着昨天夜里被他们肆意放置的书本、火石,甚至还有被推倒的烛台。
她想到了昨夜的情形,脸颊透出一抹粉色,赶紧将这些杂乱的物件拾掇好。
昨天睡得晚,早上又起那么早,甚至在李轲的强势安排下,她还硬是被带去食肆用了个早膳,这会回来了屋子,见到自己的床,觉得困得不行,只想上去补觉。
方才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潘仁,他正抱着那本数算书如痴如醉,舍不得放手,估计是要看到下午考试了。但下午的数算她并不担心,没必要?耽误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休息的用处大。
李轲注意到她眼底的青色,只说午时喊她起来去食肆吃饭,便让她去里头歇着了。
躺在床上?的梁乐把床帘拉开一道缝隙,想悄悄看着外头的李轲在干什么?。但床与门实在太远,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外间的画面,她撒开手,让帘子垂下,渐渐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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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数算对梁乐来说过于简单。即便她十几年没学过这些东西,但曾经被数字支配的恐惧仍印在她的灵魂深处,以至于只需要?看两眼就能回忆起。
考题的“鸡兔同笼”、“方田”、“粟米”、“盈不足”这些题她只需要?知晓在问什么?内容,便能将答案解出来。
下午的座位经过重新抽签,她身边竟然坐的是潘仁。
见到潘胖胖被几道数算题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还?是被龚夫子看了一眼才勉强忍住了笑意,专心写自己的题。
题目不多,只有十道,而且在梁乐看来亦不算难,平日里夫子都有教过。只要他们都有认真完成课业,做对一半,通过考试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梁乐不由联想到明日的八股文考试。既然数算题与帖经题都与平时夫子们讲课的内容有关,明日定然也不会相去太远。她入学以来上课还算认真,只要今晚回去再认真看看往日交的课业,入学试应当不在话下。
这么?一合计,她心中竟然有了几分底气,忽地不再?惧怕明日的考试起来。
状态不错,她写得不慢,甚至比起上午的帖经还要?轻松,没多久便写完了。
将填满的考卷放在桌上?,她无聊地玩弄着毛笔。
就是笔尖的墨有些麻烦,不然她说不定都能把毛笔转起来。
不知道李轲写完没。
龚夫子在前头看着,她也不敢回头去确定李轲的状况,只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上?去把卷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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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样提前交了考卷的李轲一同回了屋舍,她没有与对方讨论答案的兴趣,干脆将先前的那些八股文相关的札记拿来再看了看。
她学得认真,李轲也?不愿打扰她,只在一旁练字。
“李轲哥哥,你看这个题,好奇怪啊!”梁乐喊他,指着纸上一句问道。
李轲闻声看过来,发现她手里这张纸并非他所整理的:“这是柳温给你的?”
梁乐怔了怔:“不是啊。”
柳温那些都被她拿给潘仁了才对。她低头又看了一遍,上?头字迹真的不是李轲的。
这份札记李轲是用馆阁体写的,她看的时候都专注于内容了,字迹之上?的细微差别并未注意到。而且这张纸正好放在李轲所写的一叠纸下,她才会误以为都是他写的。
“可是这个字和你的好像啊。”她仔细比对才能发现这两种字的区别,若不是自己几乎也是按着李轲的字练的,可能根本辨别不清。
李轲皱眉将她手里的那张纸拿到身前,这字迹的确与柳温先前送来札记之上?的字迹不同,但也?绝非出自他手。是谁将这张纸混进来了?
梁乐还?在回想着:“你和柳师兄准备的那些题我都看了好多遍了,每个你都和我商量过破题。刚才我看到还觉得奇怪呢,这道题我竟从未见过。”
这张莫名其妙混进来的宣纸都与盖在它上?头的无甚区别,就是书院统一发放给他们这些学子平日里用的。
与那些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的看法?的部分不同,这张纸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也?是一道八股题,除此之外是一片空白。
上?面写着——与仁达巷。
作者有话要说:梁乐:会不会都得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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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降曰命,其官于天也。夫礼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出自《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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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感觉我的读者宝贝们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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