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了。”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运动员进行曲循环放着。陈延抱了盒八喜蹲在操场围栏外面,太阳晒的地上几根枯草滋啦滋啦地响。
赵大山蹲在围栏里面,手扒拉住网格,眼睛盯着他手上盒子,“不看帅哥了?”
“没劲。”陈延说,“一个个脱了衣服还没我有料。”
“你个色批。”赵大山笑骂,“冰淇淋分我点,我快热化了……你下午去哪,回宿舍?”
陈延舀了一大勺塞进口才给他递过去,斯哈着冷气摇头,“回个鬼,出去开黑,去峡谷看我的大美人老婆去。”
他拍拍裤腿站起来,蹲太久了猛地一下站起来头有点晕,定了一会转过身正要走,从赵大山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唤,“陈延!站住!!”
赵大山一口冰淇淋进嘴忘了往回咽,惊魂不定地回过头,看见七班文艺委员跟团支书一起跑了过来。
“嚯,这才两个月,你又招桃花了?还俩?”赵大山瞪着眼睛站起来倚到栏杆上看戏。
“放你大爷的螺旋屁。”陈延说,“估计蓉妹儿喊她们找我有事。”
他前一秒还说着要走,这时候给人喊了一声就真站定在原地等她俩跑过来,笑吟吟的,临面前了还不忘说一句:“慢点儿,天热,小心中暑了。”
团支书郑玉一挥手,“中啥暑啊,你看到于砾了吗?”
听见这个名字,陈延眉梢不自觉一挑,连赵大山都从看戏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站直了身子略带沉思地盯了一会陈延。
“没,怎么了?”陈延手按上网格,直接给赵大山大脸盘子给顶了回去,往边上一步走,问她。
“四点就要跑三千米了,他人到现在都没去报道台,蓉蓉打他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郑玉急的不行。
“啊……”陈延点点头,“不知道。”
郑玉前一秒刚给他带起来点希望,下一秒希望破碎,没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延失笑:“玉姐你别急啊,我去给你找,找不来人我去跑,你让蓉妹儿放心。”
“不去峡谷幽会你的美人了?”赵大山晲着他。
陈延收了手,面色坦然:“我这不就去找美人了么。”
“……”赵大山,“妈的死给!”
师大附中是清水市百年老校,人文体育样样强,运动会一学期一次,国庆放假刚回来就开始筹备了,体育部领导抱着天气预报盯了半个月才挑了这一周好日子,今天是最后一天,跑完男子三千后面就是教师接力赛。
人这时候找不到了……怕不是在闹脾气。
陈延笑了笑,迈着步子往教学楼走。
操场上热热闹闹的,这一片人也不少。
有些人懒得去搅和那个热闹,又嫌暑气未消热得慌,索性躲在教室里拉上窗帘玩手机。
13班后门敞了道缝,投影仪上也不晓得哪个小天才放了部速9,前面一堆人吃零食看电视,后边聚着几个人在斗地主,就留了一个寸头在后门口望风。
“操,你们声音小点啊,操场广播声都快给你们这群憨批盖得了。”寸头捧了本英语书站在走廊上,装模作样半天也没翻过去一页纸,实在没忍住偏过头朝窗子里喊了一声。
“晓得了晓得了,烦死了,我好不容易快赢了。”后门一个眼镜男生回道。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嗤笑了一声,“输出幻觉了吧?……仨k带一,还剩三张牌,王炸抱单。”
眼镜骂了一声,把手里一张二扔到了牌堆里,“你做牌了吧,把把赢,合理吗?”
“存在即合理。”于砾靠着墙,从兜里扯出来一根棒棒糖撕了包装往嘴里塞,脚尖朝上翘了翘,“洗牌。”
“你烦不烦。”眼镜白了他一眼,转头瞪着另一个牌搭子,“洗牌!”
张铭这个牌搭子笑出了声,颇有些新奇地看着他,“我得罪你了么,关我什么事啊。”
“怎么不关你事,还不是你把这人搞我们班来的?”眼镜瞪他瞪了一会,抬了下鼻托,又转向于砾,“哎我就不懂了,你不是报了你们班三千吗,还在这玩呢?”
张铭闻言一边洗牌一边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
三点过五分,还早。
但于砾到现在都没有要走的迹象也是真的。
“不是你自己报的名吧,犯抽了么没事跑三公里,军训拉练?”张铭笑道。
“就你聪明?”于砾看着他,似笑非笑地,糖棍在嘴里打了个转。
张铭没再说话,把洗好的牌放到了桌子上,“大爷,您请。”
“哎说起军训我又想起来了,你们班那大神,最近还打鼓么,我二婶家那小老弟不晓得看了什么视频,缠着我叔给他买了套鼓回来,我上次去他家,嘶……”眼镜想想就打了个寒颤,“我是真怕他扰民给人报警抓走。”
“要天赋的。”看门那寸头往里抓了一包辣条躲在书后夯吃夯吃地吃了,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你以为谁都能打成陈延那样吗?艺术班那些人都不一定有他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