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迂腐的老爷子,拿话吓唬小朋友,语气带着戏谑的成分:“你不是说要?嫁给我么。”他理所当然道,“等你长大,看不上公司名?字,又缠着让我改。”
程述鸿满意了。
程让本来也只是逗逗小破孩,没想到她?还来劲儿了。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被她?说服了。
“就它吧。”
公司注册好了以后,程让又回学校了。
每年焦软过生日?,程让都会送给她?一个礼物?。焦软比任何?人都期待祖国母亲庆生的这一天。
她?十?六岁生日?没过几天,程让就回国了。
听爷爷说,他要?在国内长期发?展,以后都不会再走了。
焦软开心得在家转圈圈。
程让每天都很忙,焦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他接起来那?头也是嘈杂的讨论声,她?就不敢再去?打?扰他了。
一晃又是半年。
焦软打?了街头那?个蓝宁海,因为他带着一群人欺负了她?的同桌叶落。
蓝宁海拉他姐出来撑腰。那?小崽子的姐是程让的高中同学,垂涎程让的美貌已久,整天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扎小人儿诅咒死她?好上位。
程让的桃花运旺盛到和他的容貌极度匹配,这一点焦软是心服口服的。
之前那?个事她?也弄清楚了。是那?个女生喜欢他,想强买强卖,在同学面前乱说程让和她?在搞早恋,结果不小心传到家长耳朵里。家长竟然高高兴兴找爷爷说亲,才闹出那?个乌龙。
家里有钱,长得帅,武力值爆表的天才,谁不喜欢。
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爱慕他,很能理解暗恋的苦,所以她?一开始是本着和平相?处共同发?展,谁最终赢得程让芳心谁是胜者的心态。
可是最近她?渐渐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自私的。
她?以前那?不叫喜欢,顶多就是依赖。现?在对他有了占有欲,所以看蓝宁天这个和他成了同事的女人特别不顺眼。
焦软好讨厌自己的年龄,如?果她?能早出生几年,就能跟程让当同学了。
她?越想越气,心里酸溜溜的。
对方?还没开口,她?先发?制人:“你弟校园暴力我同学,我录像了,你要?怎么着吧。”
蓝宁天抬手把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笑容温柔:“软软,我是来代我弟弟向你赔不是的。对不起呀,他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欺负同学的,就是随便打?打?闹闹着玩儿。”
焦软心想这货比他还大半岁怎么就还小了?
她?都知道暗恋程让她?都精通男女之情了怎么就小了!
焦软表面上看着像是很赞同蓝宁天的话,乖巧地点点头,态度和动作却并?没有保持一致,她?猛地一脚踹飞了蓝宁海。
隔壁正在建房子,堆了一大堆瓦片,蓝宁海被一脚踹进瓦片堆里,那?一堆瓦片劈了啪啦往下砸得稀碎。
焦软无辜地努努嘴:“对不起呀姐姐,我年纪小,不懂事,不是故意欺负同学的,就是随便踢几脚玩儿。”
蓝宁海发?了狠,捡起地上的板砖,直接朝她?脑袋砸。
焦软没料到这巨婴反应还挺快,心想完了,脑袋要?开花了。
就在这一瞬,头顶横过一只手臂,宽厚结实的胸膛倏地贴在她?脑后。
她?下意识回头,视线触及白衬衫的纽扣。熟悉的气息混着淡淡薄荷香将她?笼罩环绕。
这一刻,焦软觉得,程让就是她?的神。
程让两指箍住蓝宁海的腕骨,用力一推,蓝宁海连人带砖头一块儿摔进瓦片堆里。
程让声音很淡:“小孩儿不懂事,抱歉。”
“程总……”
蓝宁天看程让的眼神都快把他吃了,焦软别开脸去?趴在他怀里直翻白眼。
程让也没拉开她?。他长睫垂下来,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害怕,还是不想理人。
焦软做出害怕的表情。
他的掌心停在她?头顶,像是在安抚。
蓝宁天红着脸,声音温柔的解释:“我弟弟跟您的妹妹在学校里好像起了点小冲突,我带着他过来赔罪,没想到焦软这孩子暴脾气,还没说两句就动起手来了。对不起呀程总。”
焦软被她?这轻飘飘一句带过校园暴力的话给激怒了。
她?紧紧抱住程让,像只狐假虎威的炸毛小狐狸:“什么叫小冲突?明明是你家这个巨婴带着四个人去?欺负我同学,问她?要?钱,还把她?手机砸碎了,脖子上脸上全都是掐痕,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轻描淡写成小冲突了?”
程让拍了拍她?的脑袋顺毛。炸毛小狐狸立刻就被安抚好了,乖乖的抱住他。
程让抬眼,声音冷淡,带着寒气:“是这样吗?”
焦软在心里许愿这个假惺惺的坏女人多说一点话!她?还能多抱一会儿,她?能抱到明天早上!!
蓝宁天:“我……我不清楚啊,我弟也没告诉我这些。”说着就转头象征性地训斥了一句:“小海,你是不是砸同学手机了!对不起啊程总,这样吧,我周末带上我爸我妈,上你家赔罪。”
这个难缠的女人今天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吗。
焦软抱紧程让:“谁要?你来我家!”
程让护着她?,语气冰凉不耐:“我妹妹说得不够清楚?你们应该去?找那?位被欺负的同学道歉。”
“好的谢谢程总提醒,那?我们周末就去?。”
焦软本来以为她?揍了这巨婴事情会很费劲,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她?跟在程让身后:“哥哥。”
程让回头:“嗯?”
“你怎么问都不问,就相?信我说的话。”她?以为他会先去?求证:“万一我撒谎骗你呢?”
程让斜睨着她?:“你一撒谎脸就红。”
虽然他这话是在表示他很信任她?,但是焦软莫名?的就联想到她?在他面前脸红的时?候。
那?她?总跟他待在一起,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
路过小水沟,程让伸手去?牵焦软,小姑娘已经蹦跶着跳过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程让:“……”
*
这天下午,焦软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她?推开窗户,想看看衣服有没有被吹走。程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弯下腰去?一件一件捡地上的衣服。
焦软趴在窗台上端着下巴看他。眼尾余光瞥见他手上的那?件粉白的物?件,焦软瞪大眼睛,脸颊迅速挂上两只红灯笼。
风太大,焦软的衣服都被吹到地上了,程让路过的时?候顺手帮她?捡起来,他也没怎么在意捡的是什么。
程让突然动作一顿,像是被定住了。
他盯着手里的粉色内衣看了两秒,准备扔掉的那?一瞬间又瞥见窗台前站着的少女。
程让陷入了两难。
他要?是扔了,她?肯定会生气发?脾气。他要?是不扔,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空气中飘着一丝尴尬,两个人都窘迫到不知道该怎么促进交流。
勾着少女内衣肩带的那?根手指微微发?烫,程让捻了捻手指。
把地上的最后一只袜子捡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抛给她?,表情很淡。也没说话,就转头走掉了。
焦软愣愣地抱着衣服,望着他颀长劲瘦的背影。他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往外面走。
没过几秒,院子小侧门方?向传来“碰”一声,紧接着是一阵门板倒地的闷响。
没一会儿,爷爷在院子里吼:“这门谁踢坏的?!”
过来帮忙打?扫卫生的师兄们集体摇头。
“不说是吧?不说你们今儿一个也别想逃!”
焦软心想不能让师兄们背黑锅,决定挺身而出,大义灭心上人。
她?偷偷告状:“是哥哥的脑袋撞的!”
领着修门匠走进来的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