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让一屋子的人脸都黑了。沈清如有些佩服,这也算是个本事了。来的是常家二儿媳妇吕氏。很是个贪财的主,和她那只认钱的刻薄婆婆和绵里藏针的妯娌,都是一丘之貉。
兰姨脾气最为火爆,当即反唇相讥道:“吕妹子管的也是太宽了,我们请什么人用的着你说吗。你自己摸着良心,这几天从我们这里要了多少良心。别整天拿救命恩人说事,救我们的是柳婶一家,跟你吕氏可没关系。”
“兰姨这话说的,怎么就没关系了。要不是婆婆同意,能留你们下来吗。你们现在可是住的我们常家的屋子,睡的我们常家的床。”吕氏一边说着,一边滴溜溜的转着小眼睛到处看:“你们可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条命值多少钱,才给了我们多少。说出去当打发叫花子呢。”
兰姨冷笑道:“我们住的是柳婶的房,睡的是柳婶的床!”真是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
那日柳婶夫妇带她们回来,张氏见两人一身狼狈,唯恐惹了麻烦,死活不肯留下她们。还是她拿了小姐身上的紫金簪子和碧玉手镯做交换,才勉强同意了。却也不肯给她们安排地方,只说家里没空房了。最后柳婶子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现在一家五口人,全挤在放东西的杂物间,打着地铺。
兰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火气,要是放在以前,什么张氏吕氏哪有资格跟她讲话,也就越发的不留情面了:“别整日的拿报恩说事,到底有没有恩,我们心里清楚,你们心里也清楚。要是嫌弃银子少,就还回来。几百两的银子,就你们这个破院子也够买几个了。你们不愿意,想必多的是人愿意。”
柱子媳妇也笑着道:“可不是这个说法吗,要是不嫌弃的话,尽管上我们家去住,不要钱,我婆婆也乐意的很呢。”
才喂了两天奶,吕氏就明里暗里讽刺了她好几次。不过柱子媳妇也是个性格爽利的,素日里也看不上吕氏的为人。因此都不软不硬的刺回去,也没叫她讨着好。
吕氏一听这话,倒是有些急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柱子媳妇,忙赔笑道:“我嘴笨,说话不好听,好好的怎么就要走,外面哪有自家舒服。沈妹子还在坐月子,可不能乱动,万一留下点月子病就不好了。”当她傻么,人在这里,多多少少还能打些秋风,要是走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兰姨挑了挑眉,冷冷道:“刚刚还是恩人,现在就是家人了。这变的还真快,我们小姐姓沈,可不敢攀你们常家的亲。”
沈清如只觉好笑,也不想纠缠,只懒懒道:“吕婶子要是没什么事,还请回去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会。”
吕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柳婶拦下了:“既然沈妹子困了,我们也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看你。”自打吕氏进来,她就开过口,实在是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巧小包子也吃饱了,抿着嘴不肯再吃,柱子媳妇也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兰姨客客气气的送走两人,方才回来关了门。
吕氏被柳婶拽了出去,挣了几下没挣开,吊着眼有些生气:“你拉我干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有什么好说的,来来回回不就那几句话,沈妹子身子还虚,经不住闹,你就不能让她安静会?”
吕氏瞪着她那双小眼睛,寸步不肯让:“我怎么闹了,不就才说了几句话,要不是你不肯去要,娘会让我来吗?也不知道你整天想什么,这么一个大金主,随便给点都够我们家好几年的了。”
柳婶子气道:“沈家妹子是逃出来的,本就没多少银子,这生了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给你的还不够吗?”
为了不让人怀疑,沈清如只对外说夫家宠妻灭妾,娘家又没了人,她不肯受磋磨,又怕孩子出生后受委屈,无奈只能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