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恒松开环着他腰肢的手,将人安稳地放下,狠狠地瞪了一眼。
柳云昕准确无误地接收了他不悦地神色,躬身行了个礼,似乎也不是很情愿。
魏恒看着他,摇了摇头。
杨易还在探着手摸索着,魏恒看不下去,招呼了几个下人过来,“快给杨大人更衣,这夜风寒凉,再这样玩下去,怕是要就病了,千万别误了事,这明日还要早朝。”
杨易一听不太对劲,立马摘了束在眼睛的衣带,一看才知道他这是被人戏耍了。
衣襟宽松地敞开,这般袒/胸/露/乳,倒是叫这些下人看了笑话。
柳云昕站在门外,眉眼含笑地看了过来,语气戏谑:“倒是不知杨大人玩没玩尽兴,若是不尽兴,叫这些下人退下,我们可好继续。”
杨易眉目间已染怒火,看着他冷冷道:“大胆,竟然戏弄本官,你可知我是谁?”
柳云昕未有惧怕的神色,眉目一挑,说道:“兵部侍郎杨大人,您方才进门时,已经自报家门了,小人怎么会不知呢?”
魏恒站定在一侧,姿态慵懒,似乎等着这出好戏继续下去。
柳云昕察觉到他那带了审视的眸光,毫不避讳地微抬了折扇,慢慢走过去,轻笑道:“方才杨大人还说若是小人跟了您,尽可享荣华富贵,只是不过片刻,就要怪罪下来,大人您这脸变得是真快。”
云昕顿了顿,眸光落在魏恒身上,细细打量着:“我看这位爷一身华贵衣裳,姿态雍容,比之您似乎更富贵一些,倒叫我有些犹豫了。”
杨易早已怒火中烧,衣衫刚整理好,就冲着几个下人喊道:“大胆刁民,戏弄我就算了,还要染指咱们皇子殿下,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罪人给我拿下。”
魏恒上前一步,低沉地声音响过他耳畔,“还玩?”
柳云昕退了折扇,话还未讲,就被魏恒硬拽了回来,他将人护在身后,“我看杨大人今夜怕是玩错人了,眼前这位可不是你想玩就玩,想抓就抓的。”
杨易看到魏恒出手,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行了礼,躬身道:“臣该死,竟不知这位美人是王爷的人,冒犯了。”
柳云昕转过身,折扇在手里散开来,声音清清冷冷:“杨大人可是误会了,我与这位公子不相识,只不过听你喊他王爷,我倒是想叹一句,官官相护,这皇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魏恒唇角一笑,重新抓住那皓白的手腕,栖身过来,“你想要什么王法,戏弄朝廷重臣还未治你的罪,你倒是先找起缘由来了。”
“若不是这位杨大人非要同小人戏耍,我又怎会如此,不就是因为官大压民吗?说起来还是这位杨大人不问缘由,强抢良民,欺压百姓。今日抢的是小倌,明日就是良家妇女未出阁的姑娘,这位王爷也要包庇下去吗?”
“一派胡言。”杨易道。
魏恒瞧着人面色不改,他算是看出来了,感情他今儿就是要玩,不给玩够了,不会罢休的。
魏恒看向云昕,语气高调:“听柳大人这一说,似乎是有些道理,杨大人你意下如何?”
杨易一听“柳大人”三个字,顿时变了脸色,他瞧着柳云昕,半晌,才委屈道:“王爷,明明就是他强词夺理,这烟雨楼本就是玩乐之地,微臣在酒席上喝了少许,觉得夜风吹的舒服,这才出了宴席。此厢房内是昔日微臣认识的小倌,不成想进来一看,却不是他人,一官事先并不知情。再者也是这人说要玩乐,一官当他是烟雨楼的小倌,这才起了心思……”
魏恒虽然不在朝堂,但朝堂事却是北疆饭后长谈的话题,哪家公子哪位大臣喜好什么,他是差不多知晓的。
然这位杨大人,出身弘农杨氏,是工部尚书的侄子,平日里无所事事,爱逛烟柳花巷,他这关系混乱,理都理不清。可他偏偏掌了兵部的职权,禁军的好些事都要经过兵部。
魏恒瞧着他,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许,“杨大人说的也在理,不过你眼前这位还真不是什么小倌美人,他可是父皇亲封的状元,今日朝堂之上,父皇也是应允了他入内阁,日后跟在沈大人身侧,你说这职位也不在杨大人之下,难办啊。”
内阁和中书都会参与决策,只不过内阁首辅沈清远是两朝重臣,在威望上比之要甚,沈清远的地位如今也已超越三师成了高武帝身边的掌策人,就连几位皇子平日里都要礼让三分,更别说他杨易了,区区兵部侍郎,哪敢在内阁大臣面前耀武扬威。
杨易环顾了一遍,见两人脸色不佳,果断跪了下去,就听“啪啪”几下,那脸已见红印,“哎呦呦,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么就没瞧出来呢,柳大人看这几巴掌够不够,若是不解气,您再来几下,一官这就受着了。”
“杨大人这般做,倒是叫我感叹,我们本是同僚,能陪杨大人玩乐,乃我幸事。”柳云昕敛了神色,探身过来,说道:“我还仰仗着杨大人替我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呢。”
“怎么,杨大人最近跟太子殿下走得近?”魏恒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不是,”杨易急忙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太子怎么可能与臣走得近,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魏恒俯下身来,轻拍着他肩膀,“我也是这么想,父皇最忌讳的就是这个。给杨大人一百二十个狗胆也不敢做这结党营私的事。”
“是是是,臣没胆,不敢。”杨易附和道。
魏恒转过身,看着柳云昕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柳大人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这一番折腾也够了,不如今日我做主,这事就过了。”
“为何过,”柳云昕冷淡道,“王爷觉得这是小事,但臣却不这么认为,虽然杨大人已同臣表达了歉意,但我觉得这日后就是个隐患,杨大人还是要严于律己才是。”
“是,柳大人教训的是,臣日后定要洗心革面,远离烟花之地,尽心效忠圣上。”
杨易也不是傻子,纵横官场数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道什么人,他这话把皇上都搬出来,就肯定云昕不敢再继续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