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牢狱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沈清远再次问道,“人好好的在牢里,又为什么会死?”
“奴才也不知,就是,就只是睡了一觉,再醒来就……就出事了。”
“你为什么逃?”
“我离开时并未发现问题,我还看那位杨大人坐在墙角呢,我才刚出城就被沈将军给捉住了,说我鬼鬼祟祟,大人明鉴啊,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你换班之时,杨安并未死?”
“我,我只是看到他坐在角落里,我不知道是死是活,真的不知道。”
沈清远与柳云晞对视一眼,柳云晞了然,递了书卷过去。
沈清远接过来,翻看了几眼后,怔在了原地,面色不太好,最终看着人说:“这天牢人多,狱卒也多,这杨安也是重犯,为何只你一人看守?”
狱卒说:“昨夜确实不是我一人值守,只不过到了后半夜,那牢狱里阴冷,值守的几人便在一旁睡了,我看着大家都歇了,我也趴桌上睡了。”
“后来呢?”
“后来天亮,我醒来时他们已经不在了,我等着轮值的狱卒来,才走的,我家里还有病重的老母亲,也没仔细看狱中人情况,这才酿下大祸。”
柳云晞不动声色地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狱卒虽然表现的很恐惧,但他说起谎来却非常通顺,一点慌张也没有。
“你说的当真?”沈清远问道。
“是,小人所说句句实话,绝无虚言。”
沈清远扔了书卷,砸在了人身上,那狱卒直接吓懵了。
“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昨夜本不是你值守,而是你提前找人同你轮换了。你若说这是巧合,那么我告诉你,你的老母病重,昨夜就已经去世了,你不是不知道,恰恰是因为你知道,你才这样做的。”
堂上立刻静了下来狱卒抬头看着沈清远,“沈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您说家中老母亲已经死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母亲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死。大人,小人冤枉还请大人给小人做主啊,”
“一派胡言。”
柳云晞恰在这时站了出来,对着人说:“我看你说谎倒是说的认真,怕是这腹稿早在心里背得滚瓜烂熟了,你昨夜就知道人已经死了,不但没有说,还试图遮掩。这些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那狱卒缩着身体,再也不敢抬头。
柳云晞继续道:“你昨晚是不是先给与你一同值守的狱卒下了药,然后又在给犯人杨安的食材里下了药,我说的对吗?”
“小人不能明白大人在说什么,您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做过,我不清楚。”
沈清远又瞪了一眼,眉目冷厉,道:“不管你为谁做事,现在已经不是遮掩的时候了,这里查的明明白白,你家主子叫你做了替死鬼,你还不说,那你可真是忠心了。”
狱卒哭喊着:“大人,小人从未做过,冤枉啊。”
“你母亲病重,你是知道的,所以才跟值守的狱卒换了轮班,你家主子安排了你事情,你也照着做了,他给了你什么,你要这般给他拼命,甚至自己那死去的母亲还未下葬……”
“说,谁指使你的?”
狱卒默不作声,他这变脸也快,方才还哭哭啼啼一副求饶的模样,这会儿倒潇洒起来了。
他抬起头来,正视着沈清远,说:“没有人指使,这样的贪官污吏不就该死吗?能杀了他,我感到荣幸,也是为民除害了,不是好事吗,为什么查我。”
他眸子里的坚定跟刚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柳云晞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底气哪里来的。
狱卒给沈清远磕头,强硬道:“他杨安这样的贪官就应该死,若不是他贪得无厌,抢占了我们的地,我母亲怎会病重,若不是他们杨家强抢民女,我妹妹又为何会不堪屈辱,上吊自/杀,都是他们杨家做出来的事,我不该恨他吗?沈大人为官廉政,却治不了这样的坏胚,我没有错,这样的人就该死,我这是替天行道。”
这人说的正义凛然,倒真像那么回事了。
他如此义正言辞,柳云晞更加不信了,他说:“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吗,那你给他下的是什么毒药,又是哪里弄来的,详尽说出来听听。”
“杀了就是杀了,我无意狡辩。”
柳云晞看了他片刻:“那为何刚才还喊着冤枉?”
“我本就冤枉,替民除了害,还要被抓来,为什么不能喊冤?莫非你也跟那些人一样,是个贪官?”
沈清远定神看着他,最后道:“你若是认了,就签字画押。”
柳云晞没明白他,转而看向人,喊:“大人?”
沈清远长叹一口气,说:“他本来就是替死鬼,你指望他能跟你说些什么?”
“可是?”
“他即使说了受谁指使,你以为呈到皇上面前,他就信吗?”
“不要天真了,就像你明明知道那账本哪里有问题,却一再不敢说出来,不怪你,也不怪他,怪就怪这世道,他造就了这皇城里的生存法则,一旦有人违背,就不得好死。”
柳云晞抬眸看过去,看见了沈清远的无奈,他还在思量,片刻后,他听他道:“把证供以及账本的事拢一下,呈个折子给皇上吧。”
柳云晞微顿,“楚王他……”
“不要做无谓的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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