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眸露深思,程蕴之也叹道:“此物已经在许多地方兴起,只怕不会轻易消失在世上。”
薄若幽跟着他们转了片刻,忍不住问:“听闻京兆伊衙门的一位仵作也在此,可否让我一见?”
薄若幽说的正是胡长清,胡长清因为吸食黄金膏败完了家底,且人亦中毒颇深,幸而城南起病营,吴襄直接将他送到了病营之中,如此也好有人照看。
这将领一听便道:“姑娘说的是胡仵作?”
薄若幽颔首,他便好似知道此人似的,立刻抬步带路,一边走一边道:“此人是吴捕头送来的,刚来的时候中毒颇深,经常失控,可他自己倒是个意志颇强的,这短短月余过去,竟然转好极多,可他用药和其他人用药也并无不同。”
“如今白日里还帮着在营中分发汤药,偶尔忍不住了,自己便与我们的人禀告,而后虽然被看着,却也极少有再失控之时,很是令人惊讶。”
薄若幽不由想起了去胡长清家中所见,他自己将自己绑在床边,的确对自己下了狠手,很快,薄若幽看到了胡长清,他人瘦了一圈,可面上神态看着还好,如管事所言,他当真在帮忙分发汤药,薄若幽一行人的出现引得许多目光,胡长清便也看了过来。
他面露讶色,似乎没想到在此处见到薄若幽,再看到霍危楼和程蕴之,就更为狐疑,这时一旁的将领招了招手,“小胡——”
胡长清便快步而来,行礼之后,那将领便道:“这位先生便是昨日献了新药方的人,你们应当认得——”
胡长清只认得薄若幽和霍危楼,薄若幽道:“这是我义父。”
胡长清面色微变,显然没想到献策之人乃是薄若幽的义父,他在病营之中这般久,最是知道这里面病患过的多苦,而那能解毒的药方,几乎是每个人的救命稻草,此前太医院许多人都制不出解毒之策,众人早已有些绝望,却不想昨日忽然换了新的方子,且还是神医所献,这令所有人绝望之中又生出了希望。
薄若幽也不多言,只令他好生养身治病便又和霍危楼离开,胡长清看着他们背影,好半晌都未曾缓过神来。
他们到了值房,在此处程蕴之看到了摞的老高的病状录册,他今日来此,主要便是为了此物,当场翻看了一些册子之后,程蕴之要选十多本带回家中,霍危楼自然应允,程蕴之也不多留,又叮嘱了些用药施针的禁忌便回了家。
他连夜看这些册子,三日之后,再献新方,方子用上几日,便去城南病营之中走一回,再几日,又换一方,如此半月之后,他将此前方略统总成册交给霍危楼,如此方才是治病完全之策,而用他的法子治病,城南病营本就见了效果,此策更迭半月后,更治好了许多人的毒瘾,城南病营因此颇得人望,早前好些瞒着官府不愿将家人送入病营者如今都主动将有毒瘾的送到了营中救治。
与此同时,程蕴之的名讳亦在城中流传开来,众人以神医相称,有些还记得老程家之人亦咂摸出他身份,至六月初十这日,霍危楼忽然带着谕旨到了程家。
建和帝要召见程蕴之。
程蕴之怎么也没想到十多年后,他竟然还能被皇帝召见,略一迟疑,他梳洗更衣,跟着霍危楼一道往宫中去,薄若幽不放心,霍危楼见状,便令她马车随行在宫门之外等候,薄若幽自是欣然应下,一行车马至宫门之前,霍危楼带着程蕴之入了皇宫。
若来宣纸的是大内内侍,薄若幽只怕要万分揪心,可如今是霍危楼陪程蕴之一同面圣,她虽有些忐忑,却知霍危楼定会护着程蕴之。
她坐在马车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宫门处便见了人影,待探身去看,果然是程蕴之出来了,一个小太监送他出来,却只有他一人。
薄若幽高兴的迎上去,“义父,面圣可顺利?”
程蕴之点头,面上有种心愿得成的豁然满足之色,“陛下答应帮程家平反,昭告天下的谕旨很快就下了,又赐了宅邸金银。”
薄若幽大喜,又看向宫门内,“侯爷怎还未出来?”
程蕴之眸色微肃,“武昭侯明日便要离京去往西南,被陛下留下议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萎了。你们好像想看夫妻破案啊,如果想看可以开一本新的,这本不会写两个人去西南了,下一个案子还是在京城,不然全文会拖的无限长……侯爷会很快回来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