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雨茗想让谭苏琦在庄子上养着,等自己在段家准备好成亲礼仪的一切事项,期待谭苏琦去到段家出现一下,当个喜庆的人形背景板,昭告亲朋好友他段雨茗成亲了,还是招了个秀才娘子当上门妻主,也算是堵住了别人的嘴。
至于成亲之后,谁会闲着没事把眼睛盯在他们的小家身上。
但谭苏琦觉得自己身体无什么大碍,后脑勺上磕到的包差不多已经消了下去,包了层虚张声势的绷带,彰显她还是个病号。即便是平常,她走在路上也不免有人多打量她两眼,作为一个女郎,也太瘦弱了。
她坚持要回书院里去。
“我莫名就失踪这两天,虽然你差人去了书院报信,但管院长肯定急坏了,他一向对我极为优待,不忍让他日夜担心。”
段雨茗见她执意回书院,就让人套了马车,车厢里铺上厚厚的软垫。
他嘱咐丁大姐,“你务必慢行,小心谭小姐的身体,若是她又什么不适,立即回到庄子这里。”
他看着慢悠悠哒哒离去的马车,想着他们早上的商讨。
双方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谭苏琦的诉求他后来也听得明白,基本维持在互相不干涉,并且让段雨茗用宁风书局力捧她在金州话本界有一席之地。
谭苏琦和段雨茗都觉得这些条件大致方向上可以接受。段雨茗见她没有什么太多过分要求,只想着能靠写话本赚钱,也就懒得再计较些什么,毕竟,她拿的是分成,若是出了爆火的话本,最赚钱的不还是宁风书局。
谭苏琦窝在马车上,心里念叨,这一来一回,同样是在马车上,她的心情可是发生了许多变化。去城里的时候还带着尽快出第二本话本子的希翼,这回去的时候,却是在担心怎么跟管院长友好地道别。在她来到禹朝这不长的时间里,管院长对她极为关切,闻玉书院为她提供了庇护所,让她有了栖身之地,有份活计能够维持自己的生活,但跟代瑶说的那样,她再继续待在书院的话,无非是误人子弟罢了。
这时也是丁大姐赶车,见谭苏琦神情恹恹的,知道她是受了惊吓,这么一个文弱的秀才娘子,受了这番折腾,还负了伤,怎么看也是个倒霉相,见她不愿开口说话,倚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丁大姐努力把马车架的慢一点儿,在路上走的平稳。
快到书院的时候,丁大姐安慰道,“谭小姐,莫要再烦恼什么了,你在书院里还要住一些日子,大公子会一两天差人来看望谭小姐,若是有什么吃穿用度需要的,就告诉大公子便是。”
谭苏琦点点头,“谢过丁大姐送我回来,我都知道了。”
她刚出现在书院门口,看门的大姐就去院里禀告了管院长,管院长吩咐过,若是谭先生回来了,要第一时间跟去通知他。他得到的消息是谭苏琦去了书铺,偶感不适,需要在城里待个几天缓和一下。
管院长收到这口信的时候也是十分奇怪,来人自称是宁风书铺的人,说谭苏琦偶感不适需要在城里修养几天,但他问起具体是什么情况,那人却不肯说,管院长问谭苏琦几日能够回来,那人犹豫半天,说不是太清楚,并不能确定时间。他又问谭苏琦有何不适,身处何处,那人竟然含糊其辞。
自从谭苏琦来到书院之后,虽然体弱多病,但也是个十分敬业恪守规矩的人,若是有身体感觉不适的时候,都是提前几天向管院长请假,以便他安排别的先生上课,免得耽误学生们的课业,就连上次晕过去,也是坚持在课堂上课的时候,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踪影,只有个还不明晰身份的人来捎了个信。
这几日不见谭苏琦,管院长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想着要不要通过金宁城城里的熟人去打听一下,谭苏琦本身就是个身体虚弱的,若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怎生是好。
管院长正在写信想托人去找寻,书院门口来报说谭苏琦回来了。
管院长往外走,正看到谭苏琦过来找他报道。
“苏琦,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管院长大惊,谭苏琦头上还包着一层绷带,面色憔悴,看样子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