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田琪哭,谭苏琦只觉得脑壳疼,加上不知道什么事情一脸疑惑站在旁边的周文,和大概能猜到什么事情的代瑶……
她对田琪说道,“你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
旁边代瑶看不过去,就把前几天田琪跟纪其洪去花千树吃饭,被谭苏琦撞见,然后谭苏琦答应不会告诉管院长的事情给大家理了理,问她道,“你怎么又去说了?”
谭苏琦否认,“我没有,你们这些话,说的好没道理,又不是只有我长着嘴巴眼睛,我这整天光是自己的身体都顾不过来,哪有精力去管别人的私事。”
代瑶一想也是,她那头上还包着绷带的呢。
“可是刚刚,院长叫我过去,问我认不认识纪其洪,院长他分明是知道了。”田琪说道。
谭苏琦懒的跟他再耗些时间,她手上事情还有一堆,要收拾行李,准备打包,要跟周文交接自己的工作,还要管好她做的大纲。中间有这些成亲相关的事情,段雨茗肯定忙着准备,没空管她的下一本话本付印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希望下一本书拖的时间太长。
“你等着,我去问问管院长。”
在管院长那里,谭苏琦看到了梧桐书院的来信。
原来是梧桐书院准备推举优秀的学子去文麟阁听学,进行研修,名额竞争十分激烈。文麟阁是金州府城里最负盛名的学馆,金州的最高学府,如若在文麒阁的督学面前露脸,指不定还能走保荐的途径成为学馆的编修。每年文麟阁会举办面向全金州学子的听学研习,每个书院中分得的名额有限,只有品学兼优的学子才能得到这个机会。
纪其洪出现在梧桐书院的推荐名单当中,在书院进行公示的时候,有人举报她品行不良,与少年郎私自往来关系暧昧。而举报她的人,正是她同班的人,她曾经看到纪其洪偷偷给田琪写情诗,并且纪其洪跟朋友出游喝酒时,言中有失,有些炫耀之意,所以不止一个人知道纪其洪有个相好的少年郎,富家子弟,在闻玉书院读书。
梧桐书院的掌学收到了学子的举报后,自然叫了纪其洪来问。纪其洪一口否认了两人关系暧昧,称是自己家的远房表弟,举报信上是在胡编乱造。
为了调查这件事情,梧桐书院的掌学发了封信给管院长,询问此事,管院长本来想着叫田琪来问问情况,还没开始问,田琪就哭了起来,管院长自然心中明了,他们两个人可不是什么远方表亲这么简单。
谭苏琦看了看那信,回忆起在花千树门前,田琪紧张的样子,跟田琪站在一起的那个俊俏的女郎,想必就是他们提到的纪其洪了。
“院长,这件事情也有我的责任,田琪他是我的学生,我没有教好他慎行有端,给书院里造成了困扰,男儿家面子薄,田琪他已经很懊悔了,院长就不要再惩罚他了,若是梧桐书院那边还传过来什么苛责问询,院长就都推到我身上吧,行为规范这门课,本身就是我负责的。”
左右就要离开原工作单位,背多少锅也不嫌多。
管院长叹声气,说起自己创办男子书院的初衷和这些年建立书院的不易,管院长出自金州世家,从十几年前他就立志创办男子书院,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更多的男儿郎谋求个好一些的出路,免得他们只能困于后宅那些无聊的生活,蹉跎了岁月。
“我其实也知道,在书院的这些学生当中,有些是本身就勤学好问的,有些,则是来混个日子的,等家里给订了亲事,就从书院离开了。其实在你来书院之前,还发生过一件事,这么多年一直是我的心病,原本有个少年郎,跟田琪也是一般大的年纪,为人聪敏,因着对家里许的亲事不愿意,就跟他相好的女郎出走了,一去了无踪迹,对他的家人,对书院来讲,真是莫大的伤悲,我原本打算通知田琪的家人让她们把他领回家去,既然你一力为他担保不会再犯,那我需要重新考量考量,田琪视院规院纪为无物,不能不罚。”
谭苏琦劝道,“若是院长执意要罚,那便罚我吧……”
两人正在聊着,一大早回家的段雨凡又回到了书院里来。
田琪一副天塌了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院长找我了,他知道了,谭先生去找院长了!”
这叙事的语句是按照顺序,是说管院长知道了他跟纪其洪的事情,找了他,谭苏琦去找管院长解释说情了,落在段雨凡耳朵里,只当田琪是由于紧张而说话颠三倒四的,理解成了谭苏琦去找管院长告状,管院长知道后要惩罚田琪。
他回家发现,家里所有人都忙着准备哥哥成亲的事情,而要给自己哥哥当妻主的人居然是谭先生,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还是上门妻主。
他跟田琪他们也去到管院长那里。
下一刻,除了不是初次听闻这消息的谭苏琦和段雨凡,屋里所有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目瞪口呆。
段雨凡一早已经在大哥面前目瞪口呆了一回,这会儿看着管院长难得呆住的样子,心里也就不是那么意外了。
原来大家对这个消息都没有什么准备。
管院长怀疑自己年纪大了,有些耳背,“雨凡,你刚才说的什么,苏琦要去你们段家当赘妻?!”
代瑶觉得这听起来有些像胡言乱语,他看谭苏琦那迂腐古板的样子,就算说她上街讨饭,也比说她去给人家当上门妻主来的现实。
周文惊讶地掩口后退了一步,这到底是谭先生发疯还是段雨凡发疯。
田琪满心止不住的悲伤突然不见了踪影,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真是个了不得的消息,跟这个惊爆的消息相比,没人会注意他跟纪其洪那小小的暧昧了,那点儿小状况跟谭苏琦的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