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何曜青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叶荀是什么意思,说他是恐惧本身还是发现了什么。
叶荀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何曜青迅速调节好情绪,冷冷地回道:“我怕你吓死。”
郑言和工作人员你看我,我看你,搞不清这两人什么意思。
许久,郑言才走上前挡在何曜青和叶荀中间,劝何曜青道:“你别见怪,他这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懂还非要插上一手,别理他,你刚说布卢姆茨伯里派?”
何曜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主要是印花搭配,同一空间大范围的使用同一色系的颜色,如深蓝、宝蓝、浅蓝色,利用对比色黄色点缀,加以繁花图案和小比例的几何图形,整体看起来有质感,同时显得质朴,符合你的想法。”
“啊?那就这样吧,听你的。”郑言隔空瞪了叶荀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叶荀抱着手臂,右手食指指关节卡在牙齿下方,不予置评。
他本来也就是想来见何曜青一眼,对于这房子的装修,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他又不来住。
叶荀特地来杠几句,见何曜青实在是懒得理自己,跟他们走了一圈,确定装修的整体风格之后,提议找地方吃饭。
何曜青没搭理他,转身下楼就走。
叶荀紧随而上,出门正好撞上匆匆赶来的白衫。
不知是跑得急还是什么的缘故,他脸颊发红,不敢看何曜青,一个劲地对叶荀使眼色。
叶荀不知从哪里掏了一颗塞进嘴里,见着白衫反倒是不急了,他先是将嘴里的糖嚼碎,然后才慢吞吞地向白衫走去。
何曜青看着叶荀一把搂住白衫的肩膀,将他带到一边,跟郑言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荀没注意到,将白衫带到墙角,还以为他想通了来跟自己合盟。
白衫气喘吁吁,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打开手机递给叶荀。
从何芯那边回来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顺手牵羊薅走了何曜青所在学校某组委会寄给何曜青的信。
信上也没说什么,寥寥数语,甚至还对他表示了感谢。
叶荀看了几眼,“呸”了一声,想起白衫有个亲戚也在普瑞特艺术学院,就让他帮忙查了一下。
那亲戚一直在国外交流,最近才回学校,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发给了白衫。
叶荀盯着内容看了许久,眼睛越眯越深,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又极轻地不屑似地“啧”了一声。
白衫搞不懂这人什么意思,愣了半天才又问道:“你气疯了?”
叶荀抬眼扫了他一眼,指尖在他的手机上摆弄,将那信息彻底删掉之后,才说:“你知我知。”
白衫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上次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叶荀说着,收到郑言的消息,说何曜青走远了。
“叶荀,你可以疯,但我不能的。”白衫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说道,“爱应该是守候和包容,谎言和掠夺总有一天会被戳穿,到那时覆水难收,就会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不想等到那时候,追悔......”
“哦。”
白衫还未说完,就被叶荀冷笑一声,打断。
“啊?”白衫面对叶荀这样的态度有些措手不及,脑子里循环作响是叶荀骂他的那句话,说他是懦夫。
潜意识里,他很怕叶荀再提这句话。
但叶荀似乎是没想到,沉默了一瞬,突然又笑了,他说:“你也可以有别的办法。”
“什么?”白衫想破头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有办法,一时之间愣住了。
叶荀打了个哈欠,靠近一些,低声在白衫耳边开口,说:“你可以等,老头子今年58,算命的说他活不过80。”
白衫如被针扎,如临大敌,如被雷劈,惶惶不可言语,冷不防又听到叶荀离去的脚步声,还有轻飘飘的随风飘在耳边的两个字,是“懦夫”。
在他身后不远处,工作员乙把工作人员丙也拉到了墙边,小声说道:“你没觉得何总监有些眼熟吗?”
在确认对方不觉得之后,他悄悄打开自己近日□□查到的资料,小声说道:“你看这是不是他?”
“天呐......唔......”
工作人员乙快速捂住工作人员丙的嘴,又说道:“别说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