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爸妈……”言逾闻言赶紧拍拍胸口,但是拍到一半所有的动作包括眼神全都顿住,然后他神情极其迷惑地歪了歪头,“什……什么玩意儿?婚姻?”
“我结婚了?”言逾眼神逐渐趋于震惊,“跟你?!”
关度弦一边注意着言逾过于干燥的唇一边应:“对。”
然后也没再说其他的,只又去一旁找吸管,好留给言逾足够的反应时间。
过了会儿才又走到床边,把杯子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言逾仰头看他,正好对上关度弦沉静的目光,言逾本还有些抗拒,但被他这么一看,下意识就乖乖地叼住了吸管。
等到一杯水喝完,关度弦才放下杯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问道:“身上疼不疼?”
言逾摇头。
“头晕吗?”
见言逾又摇头,他便又说:“医生说你要尽量保持心态平和,知道吗?”
关度弦跟他说话时语调缓缓的,莫名有点蛊人,让人不自觉地就随着他的节奏走了,此时言逾听了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关度弦见状便道:“那好,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他说完之后就在等待言逾发问,可言逾却久久未曾开口,甚至坐着坐着又躺了回去。
一边躺还一边拿眼瞅关度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明显,经过这么一打岔,他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
过了许久,言逾方才微眯着眼好奇问道:“那这么说,你是我老公?”
骤然听到这个称呼,关度弦也不禁挑了挑眉,眼底难得攒起一丝笑模样:“嗯。”
这会儿窗帘已经拉开,关度弦就这样坐在落日微光里,仿佛整个人身上都覆了一层柔柔的光晕,让他身上那种疏离感都淡了几分。
言逾见状不争气地又呆了两秒,居然瞬间冒出一种这事儿好像其实还挺容易接受的想法。
倒是关度弦被他这称得上是淡定的反应勾出了兴味,主动问道:“需要我拿结婚证或者我们家的照片给你证明一下吗?”
言逾有点想看,但最后还是伸出小圆手摇了摇:“倒是也不必。”
这种事儿只要关度弦敢说,那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真的,毕竟如果撒谎的话实在太容易被拆穿。
应完之后言逾又不说话了,只是看向关度弦的眼神里仍有些掩饰不住的探究。
此时言逾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只露出一张小圆脸,再配上他现在这幅表情,惹得关度弦不合时宜地想,还真挺可爱。
可与此同时关度弦也明白了,或许比起从他口中得知一些言逾已经忘记的事情,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私人空间。
于是关度弦起身说:“那你先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
言逾目送关度弦离开病房,等病房门彻底关上,他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放松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
片刻之后,表情才逐渐苦涩起来。
他妈的,他怎么就结婚了呢??他今年可还不到二十二,连毕业证都还没拿到手呢!英年早婚是他的人生目标吗?这不能吧!!
而他刚刚当然也不是真的心态良好,纯属是一时之间被整懵了。
但他那会儿脑子里也想了不少,他代入了一下关度弦的角色,如果是他对象忘了他们之间的经历还不愿意相信他们的感情的话,那他估计能气死。
所以当时他尽量在关度弦面前表现得平和一点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此刻单方面的错觉,他总感觉他和关度弦之间有点怪怪的,就好像其实并没那么……亲密?
虽然他之前倒是听护士姐姐说过关度弦这两天守着他基本都没合眼,凡事也都亲力亲为,反正看起来还挺在意他的。
但是他二十岁之前的事基本都还记得,可那之前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关度弦,所以归根结底,他和对方认识应该不超过两年。
可他们居然就结婚了?
当然了,对方长得确实带劲,言逾清楚自己的颜狗德行,但是他应该也不至于狗到这种程度吧?
怎么就火急火燎地结婚了呢??
脑仁子疼。
可是这样干想也不是办法,最后言逾破罐子破摔,干脆不想了,反正依目前对方那条件来看,这事儿他看起来也不吃亏。
而他昨天到现在睡多了,此时毫无困意,但他又不知道他自己的手机在哪儿,便只能躺在那里干瞪眼。
突然就有点想关度弦。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阵响动,言逾惊喜望去,却发现进来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单手插兜,另一手拿了一束包装精致的百合,一跟言逾对上眼便笑了起来。
他好像跟言逾挺熟的样子,兀自走过来把花放床头,一边放一边说话:“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言逾瞧着他,顺嘴回答:“还可以,问题不大。”
那人上下打量了言逾一圈,笑说:“那怎么把你包成这样?”
“有擦伤。”
许是察觉了言逾这两句话语间的简短,还以为他是受了伤心情不好,便没再跟他闲聊,只问:“你老公呢?”
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嘴欠,又忍不住打趣道:“我跟你说,昨天我们正去法院路上呢,给你打了电话之后他掉头就往你这儿冲,当时他那表情你是没看见,给我吓得,没想到啊小言,你俩这感情培养得出人意料啊。”
言逾没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既然都结婚了,那感情肯定好啊,便反问道:“有什么没想到的?”
廖以潇见他神色认真,倒是顿了一下,片刻后笑道:“你这是逗我玩呢?”
言逾迷惑了:“我逗你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廖以潇终于觉出了不对劲,“真的假的?”
“我失忆了。”
言逾说这话时不像玩笑,廖以潇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眼底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吧?真的假的?”
“嗯。”
“全忘干净了?”这下廖以潇也惊了,“连关度弦也不记得了?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跟他……”
言逾正听着,下意识里觉得这人要说个什么出来,可就在此时,那边病房门忽然又开了,关度弦从外面走进来。
言逾没管他,追问道:“我跟他怎么?”
不过这次廖以潇还没有开口,关度弦就朝他看了过去:“廖以潇,你话太多了。”
廖以潇:“???”